漠白见紫兰已经不再理会自己,只好出此下策,“你个冰块脸!丑女!八婆!你再把我这么捆着,信不信我直接尿被窝里!”
紫兰的神色难看极了,如果漠白知道她曾经在桃李园,因为忍受不了有人出言不逊,而把对方关进棺材里的事,肯定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
紫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一只手夹住漠白的两颊,将瓶内的黑色液体倒了进去。
“你给我喂了什么?”漠白咳嗽了两声,神色惊恐地说道。
“这是腾龙国进口的告死花的浆液,本身含有剧毒,不过微量的话则有止痛的作用,是医师治病常用的灵药。”紫兰淡淡地说道。
“那你刚刚……”漠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远去,原本似乎没有穷尽的活力渐渐消失不见。
“喂给你的是母液,还没有经过稀释。”紫兰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丸,“而告死花的根茎是唯一的解药。”
“你……快……”漠白眼中天花板已经是模糊一片了。
“那么你就告诉我,谁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紫兰的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是你……”漠白的声音像个老大爷。
“我听不见,你说的谁?”紫兰又问。
“你……”漠白的声音像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紫兰冷笑一声,将白色药丸弹进了漠白口中,“谢谢,我也觉得你长得还行。”
然后她转身离开,洁白的医袍潇洒摆动。
……
景炎来到医坊的时候,漠白正好多了一个病友,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青年,头上缠着渗血的绷带。
他的伤不重还被换到了天字号的疗养间,据说是因为其他疗养间全部被紧急占用,所以临时调到了这里。
听把他搬过来的医护人员说,这个人喝多了在街上呕吐,然后踩到滑溜溜的呕吐物摔倒了,然后不停打滑,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溺水,对着周围大声呼救,吸引了好多人围观,直到一个扑腾撞到了一根石柱,才被好心人送了过来。
景炎心想这位小哥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酒鬼事迹,没准和琦叔有不少共同语言。
就连他们喝醉之后,呼噜震天响这一点都是一样的。
景炎扭头看了眼还没有醒的漠白,觉得这屋里呆不下去了,这两个人睡觉打呼噜一唱一和的,还挺有节奏感。
景炎来到一楼的大厅,看到紫兰正在指挥一群医护人员,他们抬着一个个担架鱼贯而入,担架上是头破血流的病号,他们都赤裸上身,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淤青和伤口。
“喂,那边那个,跟玄字甲号的病号说清楚,疗养间就算不够,挤一挤是挤得下的。”紫兰站在医护人员的中央,下达一条条的指令,像是战场上的指挥官,“那边那个,你去和黄字丁号的病号讲,就算在这里治疗的,有打伤他的那伙人,也要让他安分一点,不然我保证这里没有一个医师会腾出手救他。”
景炎不明白医护人员是怎么区分紫兰口中的“那边那个”是哪个的,他大概听明白了是两个地痞势力在街上发生了冲突,场面一度十分惨烈,而这里是距离最近的医坊,双方受伤的人员便一起被送了过来。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被红观被送到这里,醒了之后在医坊内乱逛被紫兰抓住的场景,现在想想她当时的举动还是挺在理的。
待医护人员接到命令之后纷纷投入行动,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有人还很有兴致地问为什么他们打群架的时候都要脱掉上衣啊,和他并肩而行的医护人员开玩笑说,如果脱掉裤子气氛不会变怪么。
景炎走到紫兰的身边,试探道:“两伙人都送来了啊,他们打起来怎么办?我朋友住在这里不是很危险?”
紫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这间医坊是中立地带,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
“那你们处理患者的纠纷,不是会很烦?”景炎好奇道。
“倒是可以从病号那里听到不少有趣的话题,这样不会太无聊。”紫兰接到一个患者的病例。
“抱歉哈,我朋友虽然粗鲁得像是下水道的流浪汉,但他……人还是挺好的。”景炎在疗养间里看到被捆成毛毛虫的漠白,猜出前因后果之后笑了好一阵子。
紫兰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病例翻了一页之后,朝一个疗养间走去。
景炎忽然道:“你和其他医师不一样。”
紫兰转身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和其他病号也不一样。”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景炎觉得桃李七杰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他随便逛了逛,便回到了天字丙号疗养间,漠白已经醒了,看着天花板直直地发呆,他的新人病友仍然在呼呼大睡。
“醒了?”景炎到床边坐下,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
“景炎,问你个问题。”漠白呆呆地说道。
“你问。”景炎啃了苹果一口。
“你说怎么追求当医师的女孩子?”
景炎一口碎苹果喷了出来,看着漠白呆呆的表情,他呆呆地说道:“跟她说,你好,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