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卫司韫没有笑,他目光沉沉,不知想到什么。
也显然,他们之间并没有情投意合,更谈不上心心相印。
贺云初翻身,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她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了,容大人早回吧。”
身后没有动静,过了一会,衣料的窸窣声渐起。
卫司韫没有走窗子,门开了又合上,声响放的极轻。
贺云初叹了一口悠长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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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司韫下来时,脸色太差。
蔡柄吓得忍不住一个激灵,忙迎上去:“主子,七小姐听劝没有?”
宫里马上就要忙除夕宫宴,偏偏这时候几个大事又都撞在一起。
他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卫司韫环视一圈,落在踟蹰的媚儿身上。
他招手,从蔡柄身上取了个钱袋。
那钱袋沉甸甸,价值恐怕成百上千两...黄金。
香姐眼睛都看直了。
媚儿:“这是——”
“贺云初算我托付在这里,稍后会有两个女侍卫派过来。”卫司韫交代道:“她现下的身子,堕胎想必凶险,你们帮劝一些,不能叫她碰堕胎药。”
小柳儿从未听他说过这么长的话,一时愣了。
这位一向冷若冰霜,可今夜,瞧着却分外不一样。
卫司韫也不知道自己交代这些有什么用。
贺云初会医,她若是铁了心,他也拦不住。
媚儿胆战心惊地应下了。
卫司韫要出门,她又开口道:“前两天送来的人参,姐姐一直没舍得吃,她说太贵重了,我去取了你带回去?”
卫司韫没明白:“一根人参也较劲?”
媚儿心下叹气。
你们其实心里都惦记,可背地里又要嘴硬,何苦呢?
她说直白了一些:“贺姐姐得空就逮着人参看,若是当真不稀罕,着人送回去不就是了,容公子当是为何?”
卫司韫满心是贺云初方才的话。
他未接触过儿女情长,更不懂女子细腻的心思。
倒是蔡柄接了暗示,紧着道:“媚儿姑娘说的我家主子明了,他近日事多抽不开身,往后定然来的勤快些。”
“怀孕的女人敏感。”香姐逼着自己的视线从钱袋子上挪开,帮腔:“她又是直率性子,可是嘴硬的女人都心软,哄哄就好了。”
哄?
卫司韫:“怎么哄?”
这个么。
媚儿与小柳儿面面相觑。
恩客们哄她们的时候都是砸银子,银子砸的多,还能高兴不起来吗?
香姐对这门清:“香车宝马,金银细软,女人呀,有了钱才能安身立命。”
蔡柄抹了一把汗。
他怎么觉得这主意馊馊的?
七小姐看起来可不是香车宝马就能哄好的人。
不料卫司韫沉吟片刻,道:“多谢。”
直到人离远了,香姐拍着胸脯,惊魂未定:“他说谢我?”
小柳儿道:“谢我们。”
“天爷诶。”香姐松了口气:“方才在云初房里头,他的表情让我觉得要杀人。”
小柳儿认同地点头:“香姐,你说一个容府庶子都这般气势,那当今太子,是不是我等见着就啪叽死掉了?”
香姐顿觉脖颈上寒风四起:“这太子若是有一日来我琉秀坊,我先给你们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