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生看到兵板上墨迹干裂的字“皇”““民”“道”““佛”,兀自坐下加水磨砚,在床前捡了三只空白竹板,提笔迅速写下:“官”“寇”,却又停在第三块板子上犹豫不决。
少主看着素生在兵板上写下的这两字,不禁在心里感叹人外有人,遂知自己目光仍不够长远。
墨汁沿着参差的笔豪落了一小滴在板子上,素生依然不知如何称呼少主他们这群人,只好作罢。
看着这支狼毫毛笔被少主如此不爱惜,素生为它叹惋,抬头却发现少主还痴痴地愣神,遂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少主本来自愧痴长素生四岁,后来看着书案上的六块兵板觉得确实还缺了些什么,现在被素生拉入现实,不禁继续为迫在眉睫的安置难民的事情发愁。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帮你解决烦恼啊。”
“你知道我在烦些什么?”
素生以为在这个家里跟风苔交流应该是最省力气的,没想到他还是有够啰嗦,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风苔上次在交换秘密上被将了一军,因为最近事太多,没来得及跟素生计较,不过三天而已又要向素生低头了。
风苔此时好想辛酸地说一句既生瑜何生亮啊……
“那你跟我去里面坐吧。”说完自顾低头往里走。
跟着风苔绕过顶着屋梁的大书架,素生忍不住说出口:“沐荷娘亲真是偏心啊。”
的确,给风苔准备的这间房间比他们三个的加起来都要大。
“这是我自己要求的,谁让你们假客套的,”终于得意了一次,大气地甩了一眼对面的座椅,“请坐吧。”
原来这一半空间跟正常人的摆置是无异的,床也是跟自己一样的,被子也没叠,看来他晚上是睡在这边的,“你外面那个床是干嘛的?”
“睡午觉啊。”
“......”素生竟无言以对。
“你以为我跟你们这些小孩一样。每天大把的事等着我处理,很累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也很少在那个床上睡着过,只是想得头大了,就只能倒头埋在被子里,暂时地冷静一下。
少主不是像素生这样天生聪明的人,从小到大无论是学武还是谋略上的收获,少主都是通过一个勤字得到的。
想想在江南的那几年,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他已经记不清读过多少兵书,也分不清到底学过多少派武功,给他一把匕首他也能舞出长剑的招式。
他一直在强迫自己变强大,直到能保护所有人。
“其实,这个方法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还要你来裁定。”
其实素生过来是因为听崔舅舅说今天在城南,有两个王爷来木屋说挑小孩去府里做献舞的童子,显然他们把难民当成了奴隶。
孩子的爷爷生气推了他们,结果老人家被王爷随身的护卫打到吐血,其他难民看不过都渐渐围了上来,愤怒地盯着他们。
毕竟这群难民得到皇帝允许入城,现在还是受庇护的,王爷怕事情闹大就离开了,还说暂时先放过他们。
不过这次要是大家都不敢反抗,后果就不敢想了。
得赶快想办法为他们找到别的出路,不能让他们再不明不白地住下去了。
为了这些难民素生想了个办法,但是需要等少主他们帮忙执行。
不过刚才听少主故作悠闲地说那番话,素生感觉有一瞬看透了他,想竭尽所能地去帮他,而不是利用他完成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