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朱尚炳,他像个异类站在中间,隐约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再留下来岂不是要卷入皇太孙大战?
朱元璋看好建文,为了让他安稳坐在皇位上,势必要除去绊脚石,而蓝玉就是最大的那块,想起洪武晚年的那些事。
他就有些站不住了,刚刚里面的那位就在不断试探。
倘若被知晓牵着进这事,岂不是当场凉凉?
他刚想要往外跑,殿内的两位便走了出来,建文的视线已重新落在他身上,笑着走来想邀。
“尚炳,不知等会你可有事?”
闻言朱尚炳只得停下离开的步伐,将眼中的无奈隐去转身看向他。
心里千万头羊驼奔腾。
他只是个秦王庶子,要是被朱允熥盯上就完蛋了。
看建文这样,大有与他抵足相谈的打算。
估计是方才的那句话,以及母亲同为侧妃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想到这可能朱尚炳唇角抽搐,感觉今天是老天故意整他。
但当务之急是离开是非之地,淮西勋贵他可惹不起。
刚想离开,有道身影闯入视线中。
来者气势汹汹,玄袍下那半截柳条已经秃了。
看见朱尚炳还在殿外,当即大喝。
“尚炳!居然还不回去!”
他二话不说把朱尚炳拎起,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身后突然传来声嗤笑,朱樉脚步一顿转过头去。
是蓝玉。
他脸上写满嘲讽,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就差说笑的就是他了。
贵为秦王,他的脾气在兄弟里可不算好。
除却爹娘,也就太子朱标能压住,蓝玉此举他怎能不窝火。
朱樉面色阴翳,还未开口对方便抢先一步嘲讽出声。
“不曾想秦王还在,其余藩王都回去封地,您还在臣甚是欣喜一时难以自抑笑出了声,相信秦王殿下不会介意。”
话是尊敬不假,但那含笑的眼却充斥讥讽,摆明是故意的。
依秦王的性子换做寻常早已动手,谁知今日却一反常态,眼睛自上而下打量了番笑道。
“你们先洗干净自己身上的东西再说,一身晦气。”
明眼人都能看出,淮西勋贵已经开始被打压,纵使秦王回京不久,却也知晓这件事,他并非不气而是不屑。
在他眼中,淮西勋贵早已风烛残年,只差一口气。
朱尚炳面色凝重,他所读的明史并没有提及淮西勋贵与秦王有冲突。
思及此处眉心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爹。
虽然知道动脑子怼人没直接动手是好事。
但……
一句话得罪整个淮西勋贵,万一多撺掇几个老嬷嬷。
他怎么救!
对面蓝玉的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