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后院。
朱尚炳拿着茶杯呆怔在此,他曾设想过不少方法,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
削藩?这不是走建文老路吗?
二哥,格局小了!
不仅是他,就连好几位都不太懂李二为何如此,起了劝阻之心。
朱尚炳刚想开口,谁知张良便出来替他们解疑,言语中夹杂着欣赏。
“要不说帝王心术,帝术讲究平衡之道,小朱你先前曾说建文削藩,但他乃是由弱到强,这便是最大的弊端。”
李二听闻轻笑,张良所言正中他下怀。
其余几位也先后明白,此削藩非彼削藩,但见朱尚炳迟迟未发声,李二便开口替他细细讲解。
“倘若是寡人,削藩必先从最强的几个藩王下手,让其与周边藩王旗鼓相当,互相牵制,且建文行事太过无情,吹毛求疵岂不令人心寒?”
“恩威并施才是上上策,一味剥削只会适得其反。”
李二三言两语概括建文为何削藩失败,言语中夹杂着对他的不屑。
好一个恩威并施。
听完此言,朱尚炳犹如醍醐灌顶,明白这其中深意,笑着对他开口。
“多谢皇上指点。”
做事还得端端水,平衡之术高深,不管用在何处都行。
见他如此,李二满意地点头,本来高兴得很,谁知旁边的李存孝再度开口,询问他。
“那如何打败朱棣呢?只是削藩就可以吗?”
脑中忽然穿来几声叹息,不怪李存孝,他是将才无疑,但并不通帝术,对此一知半解情有可原。
没过片刻,李二再度开口,说时语调微微上扬带着笑意,似乎已经想象到计谋实行时的模样。
“此言差矣,燕王爱斗那便让他去疆场杀个痛快,到时候封赏得宜,只可惜朱元璋没把蓝玉留下,否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岂不快哉。”
若两人对弈,朱棣落子只会让人觉得此局不错,能胜但中规中矩可看穿意图。
李二落子却是兵行诡道,看似不经意的一招却能摧枯拉朽,堪称神之一手,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孰胜孰劣,一看便知。
并非朱棣不可取,他用兵之术可称不错,但仅此而已,达不到登堂入室。
李二之强在于,他不费一兵一卒,让朱棣给自己打工不说,还没有理由造反。
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再提拔个旗鼓相当的武将,他高坐钓鱼台笑看风起云涌。
运筹帷幄。
朱尚炳脑中忽然想到这个词,不过比起这些他更想看见朱棣被李二摁在地上摩擦。
按照前者那四年三郡攻一城的战绩,估计会被打废吧。
原本在心中如高山般不可比的角色,他忽然感觉也就那样。
冥冥之中,脑中六位改变了朱尚炳的态度。
思及此处,他忍不住拍了下自己脑袋,暗骂了声自大,若永乐大帝还算不怎样,那他岂不是……
“那依几位看来,燕王就没有可取之处吗?”
“非也,天时地利人和,他运用得宜,何尝不是能力,若论幸运汉武帝有个后代,陨石天降那才叫真正的幸运。”
朱尚炳再度开口询问几位,李存孝听闻当即反驳,还推出了个例子。
提到最后哪位时,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艳羡之意,知情人笑而不语,苦了不知情的几位,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如他所言,燕王笼络人心甚高,亲自在最前锋冲杀,已胜过不知多少人,礼贤下士更是惜才,劝降铁弦、方孝儒等人。
至少在这方面无可挑剔。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