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芷七突然被牵着往回跑,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幸好楚冬荏手牵的紧,缓冲了过来。
大刀砍来,侍卫的剑差点没拿稳,急忙松手,全力迎战。
楚冬荏回头,才发现被拉来扯去的,两人又回到了原地。
恭芷七见面前有人受伤倒下,刚往前迈步,被楚冬荏拉住,往后跑。
“刀剑无眼,我们还是回牢房,暂时避一避吧。”
两人重回洞中。
长剑舞,大刀劈,刺来挡去,难免有人落入下风,不慎中招。
一个身影倒下去,必然染红一把利器。
恭芷七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转回头,低眉垂首,胸口像压着块巨石一样难受。
楚冬荏伸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温柔道,“这样的场面谁都不想看见。但是我们现在出去,只是徒增伤亡,不如保存实力,待会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恭芷七默默点了点头。
阿伦奋力挥刀,将对手逼退几步,两个寨子的兄弟上前,才终于能够喘口气。
突然瞥见压寨大夫在人群里慌乱又无力的挥手阻止。
“别打了,别打了。”
阿伦走上前,抓起大夫的手腕,“喊了也没用,大夫,你赶紧从后山逃吧。对了,刚才那郎中......
大夫疑惑问道,“哪个郎中?”
阿伦长话短说,“上次你让我们还药箱,结果那郎中上山被抓了,刚才我才从官兵手里抢回来。”
阿伦正说着,突然抡起大刀,拦下一剑。
“她?她也在这里?”大夫神色瞬间紧张起来,慌慌张张的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寻找着。
如果恭芷七慢一点转回头,或许就能看见不远处,那个慌乱焦急寻找的背影。
只要一眼,她就能认出来的背影。
可终究还是错过了......
生活就是这样,往往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在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里,就悄悄改变了一生的轨迹。
恭芷七摸着药箱上雕刻的三七图纹,“一双手,一瓶药,一次只能救一个人......
楚冬荏伸手温柔摸摸头,“朝廷剿匪也好,边关征战也罢,死伤总是难免,能决策这些事的人,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时候开始一场战斗,也是为了结束更多战斗。”
恭芷七抬头望着楚冬荏,在那双清风霁月的明眸注视下,逐渐平静心绪。
“你俩,快跟我走!”
二爷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山洞里,拉着恭芷七,便往山洞深处疾步走去。
楚冬荏连忙追上去,牵住恭芷七的手,担心会像刚才那样左右来回拉扯,别把两人冲散了。
但这次,明显是他们想多了。
山洞深处原本无路,二爷转动石壁上的烛台,与石壁融为一体的石门缓缓上升。
三人进了门,二爷又扭动蹲在墙角的一尊小石狮,石门缓缓合上。
里面弯弯曲曲就像个溶洞,走了好一会,终于前面有些日光,一出来,直接是一个小树林。
一点打打杀杀的声音都没有......
安静的甚至能听见鸟鸣。
二爷拽着恭芷七疾走。
之前爬山经过的都是一些参差不齐的大树和灌木。
这片小树林里都是高大挺拔的大树,枝叶茂盛,可遮天蔽日,整个林子显得格外幽静。
除了偶尔的鸟鸣,就只剩下三人急匆匆踩在枯枝落叶上的脚步声了。
二爷越走越急促,“走快点!要是我大哥出了什么事,爷饶不了你们!”
寨里的土匪叫他二爷,这样看他说的大哥,应该就是土匪头子了。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土匪头子居然躲在这样隐蔽的林子里。
林深处,有一矮小废旧的八角亭。
一人躺在亭中长椅上。
二爷甩开手,指着躺在椅子上的人,命令道,“快救我大哥!”
说完扛起地上的大刀,刀刃对着两人,“看什么看,快去!救不活你俩也死定了!”
恭芷七和楚冬荏匆匆对了个眼神,放下药箱。“马上,马上。”
长椅上的人,约摸五十左右,一头杂乱茂密的头发下,浓眉紧蹙,身形魁梧,有种和萧将军一样的习武之人的威严气势。
不同的是,萧将军身上是种贵族凌然傲骨的威严。
而此人只是单纯的粗狂霸道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