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又是一惊,“赵忠死了?!”
何进微微颔首,扫了一眼何苗,“我知你拿了那些宦官不少好处,此事就不必声张了,免得节外生枝。阉宦已除,这宫内宫外已无人能威胁到我们。”
“袁本初就可以!”何苗忽然面色阴狠,“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兄长今与袁隗(kui)同录尚书事,稍有不慎恐会大权旁落。”
“我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何进有些没好气的盯了何苗一眼。
感情我说了半天,你还没明白我什么意思?
防的就是他袁绍、袁隗叔侄二人。
何苗一愣,“我明白了兄长,那我应该怎么做?”
何进眼皮子哗哗跳了起来,怒气横生,“你说呢?”
何苗怔了怔,立马赔笑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盯死他,再想办法弄死他!”
“弄死就不必了,袁氏颇受天下士人拥戴,你我出身不显,若能利用自是最好,若不能利用,将其逐出京畿便是。杀了他,天下士人的口水怕是都能将你我给淹了。”何进有些惆怅的说道,“我之本意,只消让他不阻碍你我大事便可。”
“我何氏是要坐天下的,可不能让天下更乱,让那群士人盯上我们,大事必休。”
屠户出身,不识几个字,被天下士人所瞧不起,一直是何进的一块心病。
这也是他像对待兄弟一般对待袁绍的根本原因。
人家袁绍门楣好啊!
何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兄长宽心,我保管给他盯得死死的。”
……
何太后一觉睡醒,顿觉神清气爽。
宦官虽不是男人,但伺候人的本事可是天下一绝。
只是她的美好心情还没有持续两秒,就被站在床榻不远处的刘辩打断。
忽的一下翻身而起,何太后愤怒的盯着刘辩,“皇帝为何在此?”
“前来给阿母问安!”刘辩平静说道。
“你眼睛长脚底下了,没看见朕在睡觉?”何太后厉声质问道。
刘辩面不改色,“阿母的朕说的比朕这个皇帝更有气势!”
大汉四百年天下,有过空前强盛,也有太多的混乱纷争。
它造就了数位文治武功的帝王,也成就了好几位太后。
吕后临朝称制之时,在各方面还都比较谨慎、含蓄。
可到了后面的几位,那步子就一个比一个迈的大了。
不论是仪仗、称呼还是玉玺印信等,都几乎与皇帝一般无二。
秦始皇将“朕”定为皇帝独有的自称,汉武帝更曾言后宫不得干政。
但这两点,在大汉这些女人们的手中,全给推翻了。
“我在问你话呢?”何太后对刘辩这种不冷不热,远看还有些冷酷的态度无比恼火。
刘辩低了低头,“朕来给阿母请安,顺带请阿母交出玉玺!”
“刘辩,你是要翻天了不成?”何太后不顾形象的从榻上冲了下来,高声质问道。
母子对峙到这个地步,其实是刘辩不愿意见到的。
虽然说不管是他还是原主,都对这个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
但怎么说呢,母亲终归还是母亲,这一点刘辩不能忽略,也不可忽略。
如果何太后的野心没有那么大,手腕也没有那么强硬无理,刘辩也不至于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可他知道何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汉灵帝身边两个顶重要的女人,就没一个是好人。
汉灵帝在时,已故的董太后和何皇后联合十常侍,那是变着法儿的给汉灵帝洗脑,让他往死里造,卖官鬻爵都只是其中之一。
汉灵帝死后,这俩女人那就更是彻底的放飞自我了,差点没因为争权狗脑子都打出来。
董太后依仗自己的弟弟,何太后依仗自己的哥哥,外戚斗的那是不可开交啊。
可不管是已故的董太后,还是现在的何太后,这俩女人都没长眼睛。
他们只顾着自己攥权享乐,根本看不见天下局势。
就这情况,刘辩若是再讲一下情义,大家就一起死算了。
“阿母莫让儿子为难,在这宫室之内妄动刀兵,不太吉利。”刘辩捏了捏眉头,“来人,太后手脚不便,帮太后一下!”
一声令下,英林带着全副武装的甲士,横冲而入。
何太后被气的顿时面色紫青,“好啊,好的很,我真的是养了个好儿子!”
“你知不知道你能坐上这个帝位,全是因为我!”
“这皇帝才当了不到两月,竟然就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刀斧相加了,好,可太好了!”
“来啊,你现在就杀了我,也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儿子,如何当好这个皇帝!”
刘辩沉默以对,静静的看着何太后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大骂。
直到何太后骂累了,他才缓缓开口道:“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家天下分崩离析,祖宗基业毁于一旦,母亲且在此处好生将养吧。”
“对了,张让朕给母后留着,我不会杀他。”
何太后面容狰狞,无数的狠话憋在心口喊不出来,竟是气的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英林,派人封锁长乐宫,无朕诏令,不得擅入!”刘辩看了眼何太后,一把将被卫士羁押的张让揪了过来,“伺候好我阿母,她若是有丝毫差池,朕诛你全族!”
张让早在刘辩带人闯入长乐宫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胆子。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在和赵忠谋划幽禁皇帝。
可这刚刚过了一个中午,皇帝就带人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让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皇帝又怎么会忽然间掌控了宫中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