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这两个字不能成为你以后的理由,朕也不希望听到‘无能’二字。”刘辩说道,“在谋废立之事上,你干的很不错,但你撺掇他们谋逆的本事还需再提升一二。”
“朕是相信你的,你可不能令朕失望。”
“……唯!”陈琳面露苦涩,生无可恋的看了眼荀攸。
名声这个东西,大概从此以后,算是跟他无缘了。
荀攸想起了皇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刮骨疗毒。
于是乎,他说道:“陛下,若能驱虎吞狼,便可不必直接杀了虎。”
“三辅乃至于整个关中,盗匪、黄巾、马贼横行,以他们为刀,若能顺利的解决了匪患,也算得上是一桩功劳。”
“臣以为在此时陛下不必过于着急,而应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凉州与关东。”
“阎忠、韩遂乃是大患!”
刘辩微微颔首,“西边确实是心腹大患,不过,阎忠只是被韩遂等人推出来的,倒不足为虑。但韩遂此人野心勃勃,一直意图率兵东进,现在有皇甫嵩率军在西,若不图进攻,防守自不会有什么问题。”
关于凉州的一些事情,刘辩记得已不是很清楚了。
但他知道两件事。
董卓跟这帮人一直是有联络的,而且在入长安的时候,与韩遂等人约好了合兵。
其次,韩遂等人虽然看似兵强马壮,有十数万之众,但其实内部很混乱。
韩遂与马腾是联合时间最久的,但也反反复复的分分合合。
这些割据势力,总会因为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而在短期内发展成为相互的攻伐。
“陛下知道阎忠此人?”荀攸有些意外的问道。
刘辩随口说道:“曾偶有耳闻,据说乃是凉州名士。”
“是,阎忠在凉州确实有很好的名声,他善于察人,曾说贾诩有张良、陈平那样的英奇才略。若陛下不提,此事臣是不敢提的,但既然陛下知道,臣不妨斗胆,阎忠为叛军首领,恐不会长久。”荀攸说道,“此人还是有一些气节的。”
“公达看来也很善于察人。”刘辩笑了笑,“你认为贾诩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才略?”
汉时就有这样的风气,说的准的都出名了,说的不准的估计大家都当一乐子听了。
“他是有的。”荀攸的答案很肯定,“但此人行事刁钻诡谲,心中并无朝廷。”
“看来公达的确很善于察人!”刘辩大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凉州是一个乱摊子,若要向西用兵,在朕看来,就必须将他们一杆子全部打死才算胜利,没有必要用添油战术。”
“凉州的这股,不,这几股贼人他们有一个很明显的毛病。当朝廷打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拧成一股绳,而当他们暂时安稳下来,亦或者准备劫掠某地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矛盾,而致使各方大打出手。”
“朕以为,在牛辅、李傕等人被驱赶至西之后,朝廷可暂时静观其变,给他们一个打起来的机会!”
陈琳却说道:“陛下,对待敌人,不可静待事情发生变故。臣以为朝廷应该插手此事,让它发生一些变故。牛辅、李傕率领着董卓麾下最为精锐的兵马,且兵多将广。”
“而韩遂、马腾等人也并非是好易于的货色,他们极有可能会打起来,但也有可能会合兵一处,转而攻打朝廷。若这几方合兵一处,皇甫将军的压力恐怕便如泰山一般大了。”
“臣以为坐而静观其变,乃下下之策。”
荀攸微微颔首,附言道,“陈公之言,也是臣想要说的。陛下万不可将战事的发展寄托在敌人的手中,牛辅、李傕等皆为悍将,麾下又有多员能征惯战之将。而韩遂等人亦是悍匪,又有如贾诩这般人物辅佐,已然已成一方气候。”
“若能使他们内斗,对朝廷而言,必然是最好的局面,但不可坐等。”
“臣以为陛下可派遣使者入凉州见一见韩遂与马腾,接受他们的条件,招安他们,令他们在凉州堵截牛辅、李傕等叛军。”
刘辩虽然有穿越者先见之明的依仗,但荀攸与陈琳都这般认为,他还是选择相信这两个人的判断。
毕竟,历史在现在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
失去了董卓统御的西军本已四分五裂,牛辅等人各自拥兵而立,现在皇甫嵩与吕布将这样一支叛军驱赶到了西边,他们与韩遂等人是合还是分,其实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若他们当真在某个条件下,合兵一处,这对于朝廷而言,无疑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刘辩虽然短时间内脱离了性命之危,但他所面临的危机依旧巨大。
西有韩遂、牛辅,东有袁绍、袁术,南有刘焉、刘表。
更远的地方还有公孙度、士燮等。
这每个人于他这个皇帝而言,都是实打实的藩王。
只是有些人已经造反了,而有些人只是暂时不遵朝廷诏令而已。
“何人可为使?”刘辩下意识的复又翻开了那道奏表。
纸上的文字没有一个跃入眼帘,心中想的全是东西两边之事。
荀攸目中带着笑意,看向了陈琳。
陈琳悚然一惊,立马向一侧撤了一步,上言道:“陛下,故太尉马日磾、司空刘弘,太中大夫王允,甚至于太傅袁隗皆可为使。以这些人为使,不但可彰显朝廷威仪,也能让韩遂、马腾感受到朝廷对他们的重视。”
一口气说完,陈琳喘着粗气看了眼荀攸。
老家伙,又想害劳资,还好我机智,说的足够快。
可还没等陈琳嘚瑟一下,就听荀攸说道:“陛下,臣以为陈公最为合适!”
陈琳:……
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