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前世,陆晃有一个很好的哥们,也曾经失过恋,几乎把一个好好的男子汉给毁了,所以那种打击陆晃知道它的威力,是无形的锋利无匹刀子。
可是陆晃他并没有变色气恼羞辱甚至暴走。
陆晃看着陆管家,从陆管家的一对眼睛里,他看到陆管家大概以为他会出现以上的几种状况之中的一种,然而陆管家想错了。
毕竟已经不是完全的原身了,怎么可能还有那种激烈的情绪呢?
“嗯,花家女儿叫什么名字呢?”
陆晃却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这完全在陆管家的意料之外。
但是陆管家在稍稍一怔后,还是回答了陆晃的这个问题。
他说:“喔,公子你忘了她的名字,也是好久没有提这事了,是会忘的,她叫花颜月。”
因为陆晃来自于原主的记忆不是那么完整的,所以他目前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知道之前的一些关于花颜月的事情,他不着痕迹地去了解,以一种旁敲侧击的形式。
从陆管家那里他知道了,原来与花颜月并没有见过一面。
看来这个古代女子待字闺中,所流行的呢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花颜悦她人长得怎么样?”
果然男人还是逃不掉这个坏毛病,对女人的长相很看重的,不过陆管家他很理解这一点。
陆管家反复斟酌了一番才说道:“听说也就是一般的姿色吧。”
陆管家的话当然是打了埋伏的,花颜月绝对不是一般的姿色,如果只是一般的姿色,陆老爷也不会那么巴巴的让儿子娶对方,陆老爹总是想儿子幸福的,而女人长相好不好看,在老爹的眼里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吧,毕竟儿子带媳妇出去,如果媳妇花朵一样的,那么于整个陆家都是有面子的。
但如果陆管家实说,怕是在公子伤心处再撒把盐,所以他的话大大打折了。
郎才女貌,天经地义。
花县丞变成了花经历。对于陆晃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女版陈世美的故事而已,没什么好稀罕的,本来他可能就淡淡一笑将此事放过去了。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那封没封口的信上,那信封上甚至都没有写这将是什么内容与性质的信。
这是个什么意思呢?这当然就是让收到信的陆家的家人也能够随便看到信的内容的意思。
然后这个不利于陆晃的消息就会在陆府里传开,甚至会外溢。
真是应了那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为了这句话陆晃在心里为花家记上了一笔账,现在自己当然是没有实力与能力,甚至没有精力去对付他家的,但是如果在自己的地盘经营稳当后,将来有着那么一日能够打对方的脸的话,陆晃是不会心软的。
这也算是陆晃,他一向的为人原则吧,你给我一个小甜枣,我给你一个大甜枣,你打我一小巴掌,对不起,我要给你一个大巴掌!
想想,陆晃还是将那封退婚书取在手里,匆匆一观,上书:
陆先生长,久之不见甚思。近愚兄杂务多忙,少缘相晤。昔吾家女与子家有婚约,而事有常化,犹如江河之流,非人力所能阻。大恨今日之退书,然无可奈何,于心戚戚!祈愿公子前程如锦,更得佳者为侣。惟祝君家千日之好!
字写得漂亮,说话也算客气,可是客气里透露出无情啊。
满满的又想当又想立的感觉。
算了,看完也就完了,现在陆晃决定将此事放下。
再看陆管家状态也恢复正常了,那也应该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陆晃将书信随手夹进一本厚厚的《七灯会元》书里,上面还有一本《宿主林大经》。
然后他站起来,对那陆管家道:“管家啊,没其他的事,那你先去休息吧,这几日也辛苦你了。”
稍顿再道:“我呢,今日下午也有些事要办的。”
陆管家看陆晃,他虽然身子离开了座位,可是并没有即去的样子,而是目光看定了陆晃,小心问得一句:“公子,你没事儿吧?”
陆晃笑起来:“你希望我有事么?”
陆管家听陆晃这么说,他连连摆手:“哪儿,哪儿,我当然是希望公子好的!”
陆晃笑着又道:“那就结了啊,我完全没事。”
“完全”两个字,陆晃加重了语气。
于是陆管家作揖后离去,但看他的脸色,还挂着担忧。
虽然不必,但是细思还是心暖的。
老爷曾经用过的一些人,还是很懂感恩的呀。
当然包括了双秀。
陆晃想到双秀,立即思及自己得抓紧时间去唐会那儿了,于是步陆管家之后出了屋子。
来到外间,双秀正等在那儿,手里拿一个大大的包袱,陆晃见了微微一笑,一指那个硕大包袱,问双秀道:“这里面就是酒与大刀拍黄瓜了么?”
双秀立即点头称是。
陆晃说得声:“咱们走吧。”于是陆晃在前,双秀在后,两人出了陆府,来到外面,张三已经套好马儿,等在当地了。
回首看了双秀一眼,陆晃是欲言又止。
因为一路双秀老是偷眼看自己,而自己不经意间回视时,双秀又像兔儿一样惊惶的跳开了,不知道双秀她这是在闹哪样儿呢!
陆晃一脚还是自管自踩在了车辕上。
嗯,上了马车,有的是时间,再慢慢问双秀不迟。
张三“哟喝”一声,马鞭甩出一连串清脆之音。
在这清脆而有标识的声音里,马车开动了。
陆晃双腿盘膝闭目,眼观鼻鼻观心,他静等某人说话。先比拼个耐心,如果某人不说话,自己再问。
双秀果然是绷不住的:“公子啊,你心里难过的话,可以,可以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十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