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轻声道:“是啊,人的一生有时候很短,但有的时候也很漫长。我虽然与兄长相识的时候很短,可在一起却好像再长的日子都不能满足。只是聚散离别终有时,现在的离别悲伤,是为了将来重逢时的喜悦。”
“现在的离别悲伤,是为了将来重逢时的喜悦?哈哈哈哈。”
诸葛亮大笑了起来:“贤弟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有深意,是啊,贤弟说的没错,它日重逢之日,我们一定都会很高兴。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兄长记得明日来江头送我。”
“放心,一定来。”
“我在荆州等着兄长,它日我们还要一起纵情高歌。”
“还是《莫问归期》吗?”
“既然重逢了又何必《莫问归期》呢?我们唱《朋友一生一起走》。”
“这又是什么歌?”
“重逢之日唱给你听呀。”
“好。”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只有淡淡的秋风刮过庭院,刮过书房,刮过卧室。
年幼的沈晨和诸葛亮一起躺在床上,旁边还有诸葛均呼呼大睡。
两个人誓如兄弟,交情更加深厚了。
到了第二日,天色一大早,沈晨就回到了城东族人们居住的地方。
昨天商贾的船只来得比较晚,一直到下午才到,所以当时他们只是将一部分物资搬上了船,没有立即出发。
等到今日总算可以行动,迁徙的族人们从六月份到现在九月底,已经奔波了快三个月了,如今终于可以坐船前往荆州,一个个十分高兴,卖力地干活。
很快上午隅中刚过,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船,族人们随意吃了些带的干粮之后,也准备登船离去。
沈晨和家人一起在码头,诸葛玄带着诸葛亮诸葛均过来相送。
“幼硕,一路顺风。”
诸葛玄与邓洪分别,虽然邓洪并非什么名士,但邓氏之后,足够他尊重了。
幼硕是邓洪的字,诸葛玄年龄也不是很大,两人认识了一段时间,亦有些交情,邓洪笑着拱手道:“府君,就此别过,它日来南阳,记得来找我。”
“那我可就要叨扰了。”
诸葛玄笑道。
“倒是必扫榻相迎。”邓洪也笑着回应。
这边诸葛亮和沈晨也在说话。
赣水波涛不绝,江风徐徐吹来,码头因商贾极少而颇为萧瑟。
现在江面上只停着那十多艘大船,诸葛亮将一个小包裹拿出来对沈晨说道:“贤弟此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我吩咐厨房煮了几个鸡蛋,在路上吃吧。”
“谢兄长。”
沈晨接过来摸了一下,鸡蛋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刚煮好没多久。
诸葛亮轻声说道:“好好照顾自己,等到它时再见之日,我还想与贤弟共讨经文。”
“兄长也是。”
沈晨笑道:“有时候也不要太多动脑筋,忽然找个空闲的日子,不读书,不弹琴,就躺在那里休息休息,也许能更有益于身心。”
“阿晨,走吧。”
大哥沈忠在船头唤了一声,族人们已经陆陆续续上去,邓洪也与诸葛玄告辞准备登船了。
“兄长,就此拜别。花有重开日,人有重逢时,它日再见。”
“好,它日再见。”
诸葛亮握着沈晨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再见!”
沈晨笑着转头上船,走到了甲板上,在船舷边向岸上的诸葛亮招手。
“贤弟,我也为你高歌一曲。”
诸葛亮大声地喊道。
他从身后的仆人那里拿来了瑶琴,不顾脏,盘膝坐在地上,抚上了琴弦。
船微微晃动,缓缓地向前挪动,两个人的距离开始拉远。
沈晨看到诸葛亮开始弹奏琴曲。
然后他唱了起来。
“藏进心口的刺,不枉寻,也如此。”
“沉默有时,最后因你放肆。”
“浓墨难沾心事,寒夜怎寄相思。”
“沉默有时,念想有时。”
“谁诀别,相思成疾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
“怎奈何,无人了解,情断之时,冷暖自知。”
“谁诀别,相思成疾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
他哼唱着。
伯牙遇子期,流水觅知音。
茫茫此天地,旷世独悲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