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做其他用途,在监中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连大人们也不例外。
现在薛瑞说本房纸张用度,还得经过他审验,这不是土地爷打城隍,管得太宽了吗?
“呵,照你的意思,以后我等要用纸张,还得你点头?”
付聪讥笑道。
“当然!”
薛瑞正色道。
“混账,这秋官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做主了?”
付聪大怒,上前就要抢夺。
薛瑞早有预料,直接跳出房门,跑到远处,指着付聪低喝道:
“你敢来抢,就别怪我大声嚷嚷,若惹恼了高大人,大不了我挨顿板子,可你也别想好过,你敢来试试?”
“快把纸给我,我要交还给崔主簿,你别跑!”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付聪也有些慌了,想早点收拾自己弄出的烂摊子,免得闹大被责罚。
“打死也不给!”
薛瑞见付聪还要来抢,深吸一口气,张口道:“高……”
“别喊,别喊!”
付聪连忙停下,拱手哀求。
他刚才验算错误,已被秋官正狠狠骂了一通,现在要是喧哗起来,薛瑞肯定要受罚,可他也好不了哪去。
还有,本房纸张还没用完,他就支使薛瑞去冒领,高冕这么好面子,知道手底下人做这种事,还闹出了动静,肯定要骂他。
再者,他连一个半大孩子都制不住,怕是要给高大人留个无能的印象。
付聪气的牙痒痒,可又不敢真的动手,只好苦笑着对史祥道:
“史兄,这小子忒无赖,竟拿纸张用度拿捏我等,你在主簿那有几分面子,可否去崔大人那转圜一二,就说这纸是薛家子冒领的,并非我等吩咐,让他原数退还回去,你看如何?”
还真够无耻!
秋官房中,天文生们心中鄙夷,这家伙治不了薛瑞,竟然睁眼说瞎话,硬把他交代的事情推给薛瑞,这扣帽子本事真是一流。
事关本房纸张用度,这不是件小事,平日里众人以史祥马首是瞻,他心中虽有些不乐意,却也只能尽量帮同僚擦屁股。
“也罢,我就走一趟吧。”
深深看了薛瑞一眼,史祥一甩袖子去了主簿厅。
不多时,史祥便一脸铁青的回来,看了眼坐在游廊栏杆上的薛瑞,目光有点复杂。
进了房中,付聪连忙问道:“史兄,情况如何了?”
“崔大人怕是真的恼了,他不信薛瑞有这个胆量敢冒领纸张,觉得是我等授意,还将我大骂了一通,说以后领纸只认薛瑞,你啊,这次可真是作茧自缚了,唉!”
史祥语气颇有点无奈。
付聪急了,追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吧。”
史祥摇摇头,径直回了座位。
门外薛瑞听了,也不紧禁松了口气。
看来,崔主簿还真没有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