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忠还在破口大骂,他连忙上前提醒道:“公子爷,不能再骂了,万一传出去一点风言风语,朝廷那边怕是会对您有看法!”
骂的正欢的张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如今他老子刚死,这爵位还没正式落到他头上,要是传出个不孝的名声,袭爵的事恐怕要生波折。
“对对对,我不能高兴的太早了,我现在要装的悲痛些,才显得父慈子孝……爹呀,你死的好惨啊,孩儿不孝,竟没能送您最后一程……呜呼哀哉!”
张忠表情一变,装出一副难过模样,在庭院里嚎起了丧。
曹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对周围的下人道:“刚才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半个字,不然统统打死,还有,老爷过世,你们也给我哭起来……老爷啊,您戎马半生,竟没个善终,天道不公啊!”
“呜呜呜,老爷……”
被这么一带动,西跨院的下人们也加入哭丧行列,跟主子一块嚎了起来。
众人嚎了半天,总算有点悲痛气氛。
张忠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晃晃悠悠走向房内,路过曹泗面前时,低声道:“你随我进来。”
曹泗心中一紧,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进了房间,张忠去卧房将几个青楼女子叫醒,让她们穿上衣服赶紧滚蛋,如今府里办丧事,再荒唐下去会授人以柄。
等这些女子得了赏钱,欢天喜地的出了房门后,张忠才阴着脸看向曹泗。
曹泗忙做出卑微状,道:“公子找小人有什么要交代的?”
“是夫人派你来的?”
张忠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曹泗表情险些失控。
“这倒不是,夫人那边得到消息,一时忘了告诉公子,小的觉得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让您知道,所以才赶忙过来禀报。”曹泗压下惊慌,一脸讨好的样子。
“我看她是想故意瞒着我吧,你来这里,莫非是受夫人指使?”
张忠也不是傻子,前几天土木堡大败,竟然没有一丝消息传入他耳中,除了自己沉迷酒色的原因外,恐怕也有吴氏刻意封锁消息的缘故。
只是,这曹泗向来是吴氏心腹,平日里并不与他往来,怎么今日却转了性,竟跑来提醒自己,实在有些奇怪。
待问出这个问题,曹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道:
“公子冤枉小人了,小人这么做,只是忠于国公府而已,如今国公爷故去,将来这国公府就是公子说了算,小人日后自然要以您马首是瞻。
至于夫人那边,说句不好听的,日后公子高兴,她还能继续管着国公府内宅的事,若公子不高兴,她哪凉快哪待着去,小人跟着公子,自然才有前途。”
这么赤裸裸忠心表白,顿时将张忠逗笑了,他轻轻一脚将跪着的曹泗踹了个四仰八叉,嘲笑道:“你倒是识时务的很,眼见他楼塌了,就来烧老子冷灶,天下也没如你这般不要脸的人了吧?”
“嘿嘿,公子说笑了,小人也是弃暗投明罢了,公子切莫再笑话我了。”曹泗忍住气愤,挤出笑脸来。
“也罢,本公子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肯帮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张忠嘴上这么说着,可心中却在发狠。
看老子起势了才来拍马屁,实在是有些晚了,等老子有了自己心腹,再将你跟那贱人一起炮制!
“公子宽宏大量,小人日后定然以死相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张忠大笑几声,突然想起先前的事,问:“对了,先前你说大军败了,还有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