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彪回答:"开门!公安人员,执行公务!"
里面犹豫着将门拉开一道缝,刚想说什么,吴金彪猛地把门推开,干警们一齐冲了进去。这女人大约20来岁年纪,此刻穿着薄薄的睡衣,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贺键和吴金彪最先冲进卧室,只见被子下面蒙头盖脑还躺着一个人,他俩冲上去,枪口顶在那人头部,大喝:"不许乱动,动就打死你!"
那人在被子下浑身发抖:"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吴金彪将被子一把扯开,露出一个50多岁的男人。他惊恐万状地哀求着:"不要开枪,不要……"
此时,干警们将那女子带了进来,吴金彪厉声道:"你叫啥名字?!"
"我、我叫李春娟……"
"李春妹是你啥人?!"
"她是我姐……"
"她在哪里?!"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我……我也好几天不见她了,不知道她在啥地方。"
吴金彪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为啥你睡在这里?!"
女人低下头:"我、我们俩……"
吴金彪指着那男人问:"你是干啥的?!"
男人尴尬地:"我是、我和她是一个车间……"
望着眼前这这近乎全裸的一男一女,吴金彪厌恶地说:"你看你们这一老一少,象个啥话?!赶快穿衣服,跟我们回局里!"
男人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吴金彪鄙夷地:"大过年的你都不守在家里,现在倒想起还有老婆孩子了,赶快穿衣服,带走!"
就这样,魏振海没抓着,李春娟和她年老的情夫,却被歪打正着当了替罪羊。
其实,吴金彪他们不知道,正象谢峰所说,这些日子,魏振海一直呆在徐家湾。昨天傍晚,他难耐孤寂,便来到李春妹这儿。自从大年三十以后,他与谢峰就失去了联系,眼看着别人家家团圆,喜度新年,更使他倍感不安。这几天,他总是心惊肉跳,恶梦不断,终日惶惶不宁。
和李春妹鬼混了半夜,好不容易刚刚睡着,他就惊叫一声,从恶梦中醒来。坐在黑暗中默默抽了一支烟,他越想越不对劲儿,便叫醒李春妹,说要换个地方。李春妹睡得正香,磨磨蹭蹭不想起,魏振海骂了她两句,李春妹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迷迷糊糊地起身。可深更半夜到那儿去呢?李春妹想起自己的妹妹李春娟住的离此不远,于是,二人匆忙起身,冒着漫天大雪连夜转移。
当夜,李春娟也正在跟自己的车间主任重温鸳梦,大冷的天猛然让她换地方,心里自然不悦。但看到魏振海阴沉着脸,情知多说反而不利,只得嘟嘟哝哝地拉着车间主任去了姐姐的住处,也就是现在干警们突击搜查的这间房子。
李春娟走后,魏振海将屋子里角角落落仔细查看了一遍,方安下心来。第二天,他在床上一直躺到近十点才懒洋洋地起来。站在镜子前,他死死地盯着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楞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对李春妹说:"我得去找谢峰。"
李春妹一听,阻止道:"大白天危险得很,你咋去呢?!"
魏振海若有所思地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郭公道,那松喝点酒就管不住自己,容易出事。"
"那也要等天黑以后再出去。"
魏振海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思考了片刻:"不行!现在就得去!"说着,起身从大衣里掏出一支勃郎宁手枪,抽出弹夹小心地擦拭着。擦毕,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枚崭新的子弹,压进弹夹的最顶端。他把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穿上大衣,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最后又掏出一只口罩挂在脖子上,转对李春妹说:"你和我一起去!"
魏振海和李春妹乘着出租车,先后跑了好多地方,也没找到谢峰等人,这更叫他心神不宁。最后,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位于西安市西大街的市公安局大门外,想看看干警们究竟有什么动静。
这时,已是正午,雪已经停了。忙活了一夜的干警们正在酣睡,指挥员们正在紧张地研究讨论下一步的行动。市局大门口却静悄悄的,既无人出入,也没有车辆,只有大门上"欢度春节"的大红标语显得格外醒目。
魏振海戴着大口罩坐在车里,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最后,他微微一笑,吩咐司机将车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