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清出门后被人叫住,下意识的驻足,见周贵妃满脸歉意的赶了过来,眉头微蹙的问道:“娘娘喊我有何交代?”
周贵妃见他神色间隐隐有些不耐,满脸歉意的说道:“徐督主,妾身特来赔罪…”
“赔罪?”
徐伯清挑着眉头惊疑一声,随即客气的说道:“娘娘言重了,徐某受您邀请而来,如今这宴会还未结束,徐某却要提前离去,要赔罪也是我向娘娘赔罪才是。”
“……”
周贵妃听他说‘徐某受您邀请而来’,心中愈发尴尬…
也暗自责怪自家儿子不懂事。
当即赔笑道:“景儿年纪还小,不懂人情世故,若有得罪督主的地方,我这当娘的替他赔个不是,还望督主大人大量,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娘娘言重了…”
徐伯清想到朱文景的所作所为,可不是一句‘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就能揭过去的。
随即感应到那只猫妖身上残留的真意越来越澹,也不愿与她过多纠缠,便随口说道:“王爷胸怀大志,徐某何德何能和王爷见识?”
说罢,拱拱手道了一句:“西厂公务繁忙,徐某也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随即转身离去…
周贵妃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抿了抿唇角,心中也越发愧疚,最终叹了口气的回到席间落座。
主家不在,宴会的气氛自然也就澹了些,她身为主家之母,连忙又让‘三爷党’中的几位大臣好好作陪。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推杯换盏。
就在宴会气氛愈发浓郁之际,门外突然响起门房先生带着颤音的叫唱声:“陛下驾到!
”
“……”
前一秒还热闹的宴会陡然一静。
近些年永和帝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正式朝会还是一年前决定举办水陆法会那会儿。
期间相国代理朝政,虽然也召集过群臣召开过小会,但永和帝却很少露脸,更别提参加过什么宴会了…
而赴宴的一众文武官员皆是经营朝野多年的老油子,官职就没有四品以下的,自然也清楚的知道这点。
故而在听到‘陛下驾到’后,皆是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都有种茫然无措之感。
属实想不通十多年没出过宫的陛下,今日是怎么有兴致来景王府的…
一众官员想不通…
周贵妃同样也想不通。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陛下多年未出宫,此番前来景王府,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她似是想到什么,面颊上不由得浮出一抹喜意;
而同席的朱文珏显然也反应了过来,面色隐隐有些难看,随即又换上一副笑容。
就在宴会上众宾客失神之际,永和帝着一声常服的走了进来,扫视一圈后见一众朝臣的茫然无措之态,他用揶揄的口吻笑道:“怎么?不欢迎朕?”
一众官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离席俯身跪地,口呼:“臣,恭迎圣驾。”
“起来吧起来吧,今日是赴宴,又不是上朝,不必多礼~”
永和帝摆摆手,说道:“朕多年未曾出过宫,今日听闻孙儿都一周诞了,便心血来潮的来这景王府看看,你们都是赴宴的宾客,该吃吃,该喝喝,莫要管朕就行。”
“是是是……”
一众赴宴的官员起身后对视一眼,在几位老臣的带领下,重新回席位落座。
周贵妃紧忙上前行礼道:“臣妾恭迎陛下。”
朱文珏紧随其后,“儿臣见过父皇。”
“老二这些年倒是越发沉稳了…”
永和帝微微颔首,扫视一圈主席上的落座之人,挑着眉头问道:“老三呢?家中设宴,他身为主家,不在这作陪?”
“景儿刚在这作陪的…”
周贵妃闻言心头一慌,连忙指着身旁两个空出的位置解释道:“刚才景儿之妻刘氏突然昏厥…
景儿爱妻心切,便亲自扶着刘氏回房休息了,这会儿应该也要回来了。”
“哦~”
永和帝微微颔首,却也没多说什么。
朱文珏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腾了出来,笑道:“父皇难得出宫一趟,想来还未用膳吧,不若就着三弟的喜宴喝杯酒水暖暖身子。”
“有心了…”
永和帝摆摆手,见主席上除了自家老三和儿媳刘氏的位置,还有一个空位,便走过去说道:“这不还有一个位置吗,朕坐这就行了。”
“呃……”
周贵妃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陛下,这位置是西厂督主徐伯清坐过的。”
“徐…伯…清…”
永和帝听到这名字后有些微微的失神,随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幽幽的问道:“朕的徐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