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心想:“此处防卫森严,想必是泰山派首脑人物的居处,想了什么法子才能绕过去?”
他四处张望,突然发现东北角处有一个小水池,水池中有一座很大的假山。这个方向因为有水池,所以没有泰山派弟子守卫。厉秋风心下大喜,当即悄无声息的跃上了假山,趁着四处无人,右足一点,轻飘飘的落在宅子东北角的墙外。
厉秋风贴着墙壁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扇窗户下。他知道泰山五老武功极高,是以凝神屏气,每一步都走得万分小心。到那窗户之下虽只四五步远,对厉秋风来说却像是走了五六里路一般。他到了窗下之后,侧耳倾听,屋中传来说话之声。他将右手食指放在口中润了润,然后轻轻放在窗户之上,片刻之间,那窗户纸上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小孔。
厉秋风将眼睛凑到小孔之上,向屋内偷偷窥伺。只见屋内灯火通明,陈设颇为古朴,与一般的高官巨宦之家无异。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材削瘦的老人,左右两排椅子上又坐了四人。只听那老人说道:“唐赫下此毒手,那是摆明了要与咱们泰山派决一死战。三师弟,你那日忒急了些,本不该下重手杀了唐万象。现在咱们与兴远镖局已经没了周旋的余地,这让人如何是好?”
右侧第一张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只见他欠了欠身说:“师兄教训的是,只是那人口出狂言,下手又狠毒,我也是一时收不住手……”
坐在他下首的一人说道:“三师兄所言不错,那姓唐的小狗目中无人,早该教训他一顿。谁知这人牛皮吹得响,手下功夫实在是稀松平常。听说这小子不戒女色,想来是被掏空了身子。”
左侧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五六十岁的男子,面色阴鸷,冷笑着说道:“老三,对一个后生晚辈下此毒手,是为了显示你武功高强,天下无敌罢?”
右首那胖子脸色一变,右掌在椅子扶手上一拍,厉声说道:“二师兄,你这是何意?”
此时厉秋风已经判断出这五人正是名震武林的泰山五老,正中所坐那人毫无疑问是五老中的大师兄丁玉,右侧第一张椅子上的胖子是五老中排名第三的康言,左首第一张椅子上的二师兄是何引。坐在他下首的那人厉秋风见过,正在前日到顾家老店传话的王良,在泰山五老中排名第四。剩下那人便是泰山五老中排名最末的黄金。
只听何引阴恻恻地笑道:“老三,这些年来你处心积虑图谋掌门之位,难道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么?当年你以为师父会将掌门衣钵传授给你,谁知最后却是王师兄接了掌门之位。那时你便老大不满,后来王师兄辞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关平。当日掌门接任大典之上,又是你出面与关平为难。若不是大师兄拦着,咱们泰山派当日便要火并,成为武林之中的大笑话。你既知咱们此次要找的人是余长远,又何必痛下杀手伤了唐万象,害得咱们与兴远镖局结下深仇!”
康言怒道:“二师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窥伺掌门之位的正是你罢。只是你工于心计,师父瞧不上你,这才将掌门传给了王师兄。王师兄病重之时,你假惺惺的前后照顾,却不想王师兄看出了你的真面目,将掌门之位传给他的大弟子关平,二师兄落得个竹篮打水。现在彭师侄被唐赫打成废人,二师兄看出机会,又想让你的大弟子周平继任掌门,你好背后操纵。哼哼,打得好如意的算盘。”
何引被他说中了心事,心下大怒,厉声说道:“老三,你如此血口喷人,眼中还有没有尊长?”
康言冷笑着说道:“尊长?你说我不敬尊长,那么当日发难之时,又是谁第一个出手偷袭关师侄的?”
他此言一出,何引面色大变,正想再说。却见丁玉摆了摆手道:“老二老三,咱们自己师兄弟吵成这样,传出去连面皮都没有了。”
丁玉开口说话,何引与康言不敢再行争辩,只是互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丁玉道:“咱们此次狙击五虎山庄,只是要余长远手中的东西。只不过华山派和昆仑派窥伺在侧,咱们也不好先行攻击。眼下兴远镖局虽然赶来助拳,但是也不是咱们的对手。何况明后日之内崆峒、嵩山等帮派也会赶到,兴远镖局再厉害,也架不住各大门派的围攻。我忧虑的倒是唐赫这个老家伙一向诡计多端,他此次来到永安城,若是说只为了给余长远帮忙,那是鬼都不信。只怕这人也惦记着余长远手中的东西。这个老家伙如果先得手,那么咱们一番工夫可就全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