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迟行大礼后,便开始说书,一路流畅并无卡顿,在最后一声醒木声后,雾迟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果然台下的人都开始用手娟擦着泪,虽然是王公贵族却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都能共情柳如微,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阻止柳如微悲剧呢,明明主导者就是台下擦泪这些人啊。
“哀家许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流过泪了,虽说是寿辰本不应该流泪,哀家却觉得这泪流得值。”
延太后用手绢擦着眼泪
延帝发话“母后既喜欢,不如将这人留在宫中,时而说给母后解闷。”
听到这话,雾迟心中戈登一下,思绪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殷瞿在台下饶有趣味的看着雾迟,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必了,先生本应是为天下事而生,若是在宫中折了翅膀,耳边没了故事,总有一天会江郎才尽,重赏便是,贵妃有心了,这又让哀家想起,以前宫中宣依染那丫头是最会讲故事的,哎呀人年老了就是爱回忆往事。”太后含笑看着雾迟
次位的延贵妃身着流光溢彩的华服,身姿曼妙,眉眼秀丽,清澈迷人,荷花般的清丽儒雅。
延贵妃淡然一笑,谢过太后。
台上的雾迟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宣依染便是宣娘的全名,雾迟回过神,跪下谢了恩,便退场了。
雾迟提着青袍,四下寻找着路,后悔刚刚跟宫女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记路
“该死,不是这一条”天色越来越暗,雾迟还徘徊在廊道,转头撞见一人。
穿着锦袍,带着银冠,雾迟想都不用想指定又是哪个王公贵族
雾迟一下子跪下去,行了礼,那人一下子将雾迟提起,大声逼问,将雾迟连连逼退到角落
“如微现在在何处?”
雾迟一下子没缓过来,那人用的力气越来越大,把雾迟的手臂攥得生疼
“你先放开我,你冷静一点。”雾迟吃痛的五官都拧到了一处
“成池是如微对我的爱称,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是从何处听来的这故事。”
成时靖将雾迟一下子甩到柱子上,又准备上前逼问时,却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殷瞿拉着雾迟手腕到自己身后,将杀气的眼神掩饰起来,取而代之是一双含笑又不屑的眼神
“成公子怕是醉酒了,松霖,送成公子回席上。”
成时靖从地上被扶起来,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哀求得看着雾迟,雾迟怕了刚才的痛,还是选择躲在殷瞿身后
在成时靖要走时,雾迟还是忍不住喊住了
”成公子,与我刚刚说的结局大不相同“
”如微到底去哪里了?“成时靖声音颤抖着
”柳如微在故乡寻了条河跳了,人已经没了。“雾迟从殷瞿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悲愤的成时靖
雾迟从手上吃力的将冰玉镯子取了下来,“这是柳如微最后留下的,她将这镯子典当的钱都留给了她的家人,虽然你是个坏男人,但是柳如微却还是喜欢你,这个镯子给你,若是觉得对不起她,便好好对你们的孩子。”
殷瞿有趣的看着雾迟的背影,不自觉的就被吸引过去。
成时靖拿着镯子边走边泪流满面,雾迟看着成时靖心里也不是滋味“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了后才懂得珍惜。”
“为什么改结局”殷瞿低声问雾迟
雾迟回过神来才想起,背后还站着殷瞿。
“草民只是希望柳如微在故事的最后留在人们心中是快乐的幸福的。”
“不怕我了?”雾迟才发觉,自己竟然可以直视殷瞿了
“草民并非害怕将军,只是对将军敬畏,将军已经两次救了草民,草民道谢还来不及。”
“敬畏?西大门前,你火焰可不比我少,小姑娘。”殷瞿弯腰看着雾迟
雾迟慌慌张张却再也没找到理由搪塞过去
“将军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把我拖出去打死。”
“我是将军,不是坊间恶霸。”殷瞿低下头注意到雾迟刚刚摘手镯的手上有了一圈红痕
“那手镯你一直戴着?”
“是的,讲不定哪一次说书,那负心汉便可以听见,骂那负心汉的台词我都已经寻思好几遍了,谁知……”
雾迟停住没说,却没想到殷瞿把话接了过去。
“谁知看到他哭得那么伤心却突然说不出口了?”殷瞿眉头微抬。
意识到自己不是和殷瞿这样说话的身份,雾迟立马行了个礼,转头走了
殷瞿看着雾迟的背影走到廊道的分叉路口,命令般的口吻
“闲阁往左边”
雾迟又转身向殷瞿行了礼然后往左边快速走去。
好不容易绕回了闲阁,雾迟大口喝了一口水,心里却像是被一层迷雾蒙住了,为何太后会知道宣娘的名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落担心的看着雾迟”你这是怎么了“
雾迟沉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桑落”赤华宫里有什么东西要我留下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今日我们差点死在雪榕树下,你忘了?“
桑落大为震惊雾迟所言,害怕雾迟被吓傻了。
”不行,我留在宫里,我要找到困住宣娘的枷锁还有宣娘锁了大半辈子的我的身世,一定都在这深宫当中。“
雾迟向外看去,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两人一大早就被来时带路的小公公带出了宫,从马帘扬起的缝隙中,看着宫门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成了一滴血那么小,雾迟思绪复杂
桑落担心的看着雾迟”既是你决定的事情,我定会支持你,可你要怎么过宣娘那一关,又怎么进宫呢?“
”宣娘那边实话实说便好,进宫我自有途径,还得靠一个人的帮忙。“
”谁?“
”殷瞿“
殷将军府内
殷瞿拿着一把长钉钉入刀连的肩头,刀连疼痛的大叫一声,脑门上大颗大颗的冒着汗,鲜血直冒,溅湿了殷瞿的蓝袍
“刀寨主,若是你背后那人当真有心救你刀寨,不会现在还无所作为的。”
“殷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也不会说的。”刀寨主咬紧牙关,嘴角渗出血,牙关缝隙也填满了血丝
“刀寨主太不知好歹了,看来是本将军用力太轻了。”殷瞿的声音像阎王爷一般,修长的手指在各种刑具上逐个滑动着
松霖从外面进来,在殷瞿耳边说了一些话
殷瞿嘴角噙笑”真是稀奇。“
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血迹,转头对松霖说”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怕把小姑娘给吓坏了“
雾迟站在大堂中间,两边都是面无表情配剑的将士,像是马上就要冲上来将自己压制住,环顾府上一点人间烟火气都没有,跟地狱没什么区别。
殷瞿看着雾迟穿着纱裙成女子模样,心情竟有些转好,又看见她战战兢兢,发觉自己的将军府对雾迟来说原来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你们都下去吧”殷瞿遣散了两旁的守卫,然后喝起了茶
“说吧,找我何事,为什么不见我就赖着不走。”
雾迟跪下,向殷瞿行了大礼”民女想再拜托殷将军一件事“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民,又以和身份和条件能让我这个将军替你办事。“殷瞿觉得好笑,当初在西街站得又多直,现在背就有多弯,真是能屈能伸。
”民女知道,殷将军并不是坏人,西大门前,雪榕树下,廊道中,若不是殷将军,民女现在早就死无全尸了,殷将军是个深明大义,善良正直,乐于助人,而且而且长相俊秀的人。”雾迟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一大串。
“想让我办什么事”殷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被着小姑娘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