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一拿出来,顾朝云脸色微变,五指一揉,手中画卷竟然顷刻如同那具尸体一样,从指缝间簌簌散落,化作漫天的尘埃,直至片灰不存。
但奇怪的是,那块怀表仍然完好无缺,没有半点异样。
顾朝云眸光闪烁,若有所思,事实上这幅画他早些年见过,准确的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见过另一幅一模一样的,这也是他为何能一眼认出来。
“可惜,不能携带原本已经存在的物事么?还是有别的局限性?看来找机会还要再验证一下。”
这一趟虽说只得了这一样东西,但他明白,这绝对不会是结束。
而且,他真正得到的可远不止眼前看见的。
把玩着手里的怀表,顾朝云又看看老头那张定格的黑白照,沉默良久才轻声道:“放心好了,现在连老天爷都帮我,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输的,我一定替你赢回来,千门、盗门,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不过,在此之前,恐怕是时候离开这地方了。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若要作局,那就是生死较量,绝不能让楼下那一家三口牵扯进来。咱们两个受了人家太多的恩情,我又喊了一声哥嫂,但凡我能活着回来,自会相报,可我若要步了你的后尘,只能等下辈子了。”
窗外夜深人静,北风里飘着零星半点的雪花,顾朝云静静坐着,像是对那已逝的老人讲,又好似是在对自己说。
……
转眼春节已过。
余大炮好不容易放天假,和家人聚聚,毕竟天底下的罪犯可是抓不完的,今天进去一拨,明天又冒出来一拨,忙的不行,过年都少有落家的。
人心分善恶,但万事无绝对,有的一念之差,有的歧途深入,哪能说的清楚。
“朝云自打过完年好像有几天都没来吃饭了,你去看看,那孩子现在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叫咱们一声哥、嫂,总得记得这情分。还有,爸妈可都打电话说了,你以后再敢拉着朝云去玩命,非得打断你的腿。要我说也是,人家就一刚毕业的大学生,要不是念着二老这些年的好,犯得着搭上命的跟你去抓贼,你自己心里可别没数!”
听到自家老婆这么一长串的絮絮叨叨,余大炮幽幽一叹,苦笑道:“这事儿怨我,一块长大的,确实没想那么多。等抽空我帮他看看有没有好点的工作,是该稳定点。”
吃完饭,拎着食盒,余大炮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楼上,还没进门呢,嗓门就已经扯开了。
“朝云,你小子别睡了,你嫂子包的饺子,猪肉大葱馅的,赶紧起来闻闻,朝云……”
但让人傻眼的是半天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这小子干啥呢,神神叨叨的。”
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伸手从门口的垫子底下摸出来一枚钥匙,余大炮立马贼兮兮的偷笑着开了门。
“你嫂子给我说了,给你物色了一个姑娘,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找时间见见,咋样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边小心翼翼的推着门,边试探着说道。
可等推门进去,才发现屋里当真没人,而且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只是桌面上却搁着一封信,还有房产证。
余大炮脸上笑容一滞,快步走到近前一瞅,表情当场就变了,五指一紧,信纸立马被揉成了一团,但很快又被他小心翼翼的摊平了,手都在哆嗦。
愣了半天,余大炮眼眶一红,低声骂道:“顾朝云,我艹你大爷,跟谁打招呼了,竟然敢玩这种离家出走的戏码,千万别让我逮着……”
竟是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