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难道…有什么联系么?
…
…
阴雨夜,皇宫,含章宫内。
天子刘宏颇有雅兴的在书写着几个篆体字。
第一个字是“权”,第二个字是“钱”,所谓,字由心生…俨然,此刻刘宏心头所思所虑的便是这“权”、“钱”二字!
一旁蹇硕低着头,不置一言,只是时不时的瞟向龙案上的笔墨,从陛下下笔时的轻重,去试着揣摩天子的心思。
终于,最后一笔勾勒完成。
天子刘宏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张口问道:“说说,这几日打探到些什么?”
“陛下…”蹇硕如实禀报。“坊间已经议论纷纷,许多人都说曹大鸿胪与宋皇后案没有牵连,毕竟那曹操退回礼盒在先,绝交的书信在后,人言可畏!”
这话脱口…
刘宏坦荡一笑。“朕何时畏惧过人言?”
他再度瞥了一眼龙案上的字…
蹇硕已经揣摩出天子的心境,当即补上一句。“是啊,曹大鸿胪与宋皇后案是否有牵连,陛下才不在乎呢!”
这一句话脱口,刘宏抬眼给了蹇硕一个赞许的目光,他取过桌案一角处,那封曹操亲笔书写的‘曹、宋’两家决裂的回执,忽而抚须大笑。
紧接着,刘宏笑吟吟的将这封“回执”直接撕掉…
腾出手来,再度摩挲着刚刚书写的那“钱”、“权”二字!
“就看这个曹操,能替朕收回多少‘权’,能助朕觅得多少‘钱’,今年鲜卑寇边,边关的军费正没有着落呢!”
言及此处…
刘宏语气一顿。
“曹操那小子多半还在玉林观,与羽儿彻夜商谈吧?”
嘶…这…
听到刘宏这么一句,蹇硕眉毛一下子凝起,他有一桩事儿想说,却又有些迟疑。
“怎么?曹操没在玉林观?”
“是!”蹇硕道。“几日前,皇长子便往巴蜀去了,似乎是五斗米教教主张衡重病,有事相托?”
讲到这儿,蹇硕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这…皇长子与远赴巴蜀,臣是担心,没有皇长子的谋算,这曹操怕是…”
他故意没有把话讲完…
可意思再明白不过,曹操一个愣头青?他能体会了陛下的深意?
毕竟是杀叔之仇,蹇硕对曹操依旧没有半点好感,能诋毁一句就诋毁一句!
哪曾想…
蹇硕这么一句话,天子刘宏的注意力竟是一下子全扑到五斗米教身上了。
“五斗米教教主?张衡?便是那个将羽儿从灵柩内盗出的张衡?”
“正是他!”蹇硕补充道:“不过,皇长子临行巴蜀前,似乎特地交给曹操一封竹简,至于竹简的内容,曹操尚未打开,眼线无从窥探!”
霍…
又是五斗米教;
又是临行竹简。
刘宏的眼眸刹那间眯起,他倒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暗中保护好羽儿的安全,此外,想方设法渗透入五斗米教,朕要知道,这个张衡会嘱咐羽儿些什么!”
“喏!”
蹇硕正想告退,刘宏的声音接踵而出。“还有,在通往巴蜀的驿站放出消息,让羽儿知晓这边发生了什么,这么精彩的一出戏,羽儿不在,岂不是浪费了?”
呃…
这一句话脱口,蹇硕一怔。
他发现,陛下…似乎很喜欢与皇长子博弈,且乐在其中!
“喏!”
蹇硕当即答应一声。
刘宏的眼眸却是渐渐的眯起…
他仰面隔着窗子朝向虚空!
心里却琢磨着,
羽儿那临行巴蜀前,赠给曹操的竹简内,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好奇心…
天子刘宏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这封竹简调动起来了。
诚如蹇硕所想,这一场大戏,他刘宏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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