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洺心底划过了一个念头,但这念头刚出现,就被他用力掐灭。
‘夺取这艘飞船需要多少时间?’
次级古神生命体·汉顿的代替者·地球小青年杨洺,刚刚就是这么想的。
……
人理会的卫兵们很有礼貌。
杨洺没有感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不尊重。
登陆艇的‘剪刀门’缓缓开启,杨洺钻出舱室,又转身将丽娜医生扶了出来。
周围的卫兵没有任何行动。
一名中年男人取下战术头盔,露出了那微微卷曲的淡金色长发,英俊刚毅的面孔,对着杨洺点头致意。
“请告知你们的身份!”
“我叫汉顿,”杨洺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军服,“来自谢尔曼帝国,这位是丽娜,我们科研船的随船医生。”
“好的汉顿先生,”中年男人问,“你们遭遇了事故吗?”
“是的,飞船炸了,”杨洺耸耸肩,“其他的我无法多说。”
“哦,这真是一场悲剧!”
中年男人露出了真诚的惋惜和悲伤。
“如果这场事故是因为我们对你们的追逐,那我们也就背负了一份罪孽,请原谅我们对维护人权的执着。还有其他逃生的舰艇对吗?我们会尽快为他们提供援助。”
杨洺心底冒出几个问号。
人理会……这么好说话吗?
“不过,汉顿先生,还有这位令人尊敬的医生。”
中年男人道:
“我们必须暂时将你们隔离,后续也会展开审问。
“我们确信,你们原本所在的科研船在进行极度危险、有悖伦理的科学生化实验。
“在审问的过程中,如果我们冒犯了您的基本权利,您可以随时向我们抗议,我们会通过讨论决定是否纠正我们的行为。
“不用紧张,您已经得救了。”
“感谢你们的营救,”杨洺低声应着,心底却是一阵犯嘀咕。
几分钟后。
在卫兵们的簇拥下,杨洺和丽娜穿过了几处银白色基调的走廊,抵达了一片宽敞的舱室。
数十只倒梯形的透明玻璃房排成了方阵。
这些玻璃房应该就是调查船上的‘牢笼’,里面的条件十分不错,有双人沙发、悬空的娱乐屏幕、满格的无线信号、以及摆满了饮料和食品的恒温箱。
甚至,还可以在里面选择,让四面的玻璃变得不透明。
领头的中年男人客气地问:“两位要呆在一起,还是需要避嫌?”
“我们需要在一起!”
丽娜医生有些紧张地说着。
“请选择伱们的隔离室,你们有什么幸运数字吗?”
“就这个吧,最近的这个,”杨洺随意找了一件玻璃房,丽娜医生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玻璃房的大门合上,四名士兵持枪站在了四个角落。
杨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手边弹射出来的点餐界面,一时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这就是人权与伦理调查委员会的囚室吗?
牛逼,爱了。
杨洺点了两杯咖啡,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开始回忆自己玩《深渊》时获得的信息,搜索汉顿记忆中关于人理会的介绍。
人理会是隶属于星际法庭的中立组织,不受各星际政体的直接约束,在银河系享有盛誉,是谢尔曼帝国这种区域霸主都十分头疼的存在。
人理会主张保护个体。
落在人理会的手中,最坏的结果就是被送到星际法庭。——星际法庭是由一百多个星际政体联合成立的机构。
真正惧怕人理会的是基格罗夫,人理会能够关停他的实验。
想明白这些,杨洺的坐姿顿时更加放松。
杨洺觉察到,自己接下来大概率会被谢尔曼帝国搞回去;
如果他是成功改造体的消息传出去,谢尔曼帝国接下来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
他会被立项研究?
还是会被秘密处理掉?
杨洺冷静地分析着各类可能性,他觉得自己可能并没有暴露,尾舱战斗发生前离开的那些人,很可能并不知道备用实验室临时进行的实验。
丽娜在不断地踱步,略有些焦虑。
丽娜医生担心的没错,人理会的调查船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另外两艘逃生艇。
很快,附近十几个玻璃房中,聚集了科研船上逃出来的幸存者。
这里有四十多名船员,二十多名参与了基因实验的研究人员,二十多名保洁与厨子,以及十多名负伤的帝国士兵。
士兵与研究人员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杨洺看到情妇一号时,她也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杨洺,眼里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感动。
这让杨洺对未来产生了一种美妙的期待。
很快,那名此前‘接待’了杨洺的中年男人,带着一行十多名穿着人理会制服的中老年人类与类人智慧生命体,站在了舱门附近。
“现在,请你们中职位与军衔最高的人,向前接受我方的审问。”
科研船的幸存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个船员小声回答:“现在职位最高的应该是我们船上仅剩的三副,他能代表我们。”
杨洺表情有点凝固。
“很好,哪位是三副?”
帝国的士兵、船员、研究人员、保洁、厨子尽皆保持了沉默,此时开口无异于对汉顿的背叛。
“他、他就是,”情妇一号指着杨洺所在的玻璃房,“他叫汉顿,也是基格罗夫教授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