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跟不跟别人玩了。”路之舟又道。
“本来也不算朋友,谁管她要跟谁亲近。”宛宁略带着些奚落的说了一句。
路之舟笑的十分灿烂的挽起了宛宁的胳膊,走到一半,忽然又扭过头对宛宁露出了一个嘲讽笑容。
站在原地的夏浅央想上前叫住宛宁和她解释。
可是她又能解释什么。
她想攀上东厂的关系这没错,她想要权利这也没错。
路之舟说她的话,其实一点也没错。
她太渴望展现自己了。
她知道冬日里屋顶漏风,被褥僵硬如同冰块的感觉。
她尝过饿到发疯,恨不得吃土的感觉。
那些天生的贵人,瞧不上她这样无权无势的野草。
从小她就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要坐在高高在上的步辇上,吃最好的食物,穿最漂亮的衣服,永远不会再被人瞧不起。
夏浅央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从前,她一直没有动摇过这个念头,她勤学苦练,为了就是这个。
可眼下,她却感觉到了莫大的空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不再努力了,就只做皇姐身边的皇妹就好。
她握紧了拳头。
“奶娘,不要再去了,你不要再受罪了!他们真的会打死人的!”
“他们凭什么克扣你的份例,你是皇女,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你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爹爹都没见过我,他根本不认我这个女儿,就吃这些馒头,我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饿,奶娘别去了!”
“殿下,你这样退让,只会让他们越来越放肆,任由人拿捏,那些奴婢都会爬到你的头上,未来,你的日子只会更难。”奶娘跪在地上,抚摸着七岁女孩的脸颊。
“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殿下,我没什么本事,唯有不怕死,才能让你活下来。”
风声敲打在门窗上。
唤回了夏浅央的心神。
“你看上去难过的要哭了。”季秋朝一边慢悠悠的喝茶一边说道。
夏浅央心中一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忽略季秋朝。可他是当朝首辅,不该是这样才对。
她早就听闻当朝首辅多智近妖,连上天都嫉妒他的才能,让他生了孱弱的身子,随时都有可能亡故。
夏浅央收起了自己脆弱的神态,她礼貌又客气道:“只是想到了过往的一些事罢了。”
“看来你与六殿下的情谊,比不过你对权利的热衷。”季秋朝笑吟吟的说道。
夏浅央神色一变。
她着实不想面对这个人。你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世上之人大多有所念所想,所以他们话中的目的不言而喻,可是这位季首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再加上夏浅央对他了解不深,所以完全不清楚他眼下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是在为宛宁皇姐鸣不平?
可又不像。
“你心思这样重,将来可是会早死的。看看我,就是凡事瞻前顾后,想得太多,才会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浅央在骑射一道上略微涉猎,与首辅的情况不大相同。”夏浅央点了一下自己身体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