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东厂,探子来报。
“厂公,都已经安排好了,接头都是咱们的人,一旦接到人就立刻带到准备好的小居。”
“小居的守卫如何。”
“层层把守,禁军那些人绝对闯进不来。”
“好,护卫队那边呢。”
“按照您说的做了,安排了四个,护卫队负责的本来就是我们的人,暗中的人扮成了劫匪,负责杀公主身边的暗侍。”
韩让没什么再能问的了。
该安排妥当的都已经安排好了。
但是他心绪总是有些定不下来。
“你再去埋伏地点检查一遍,确认不会出问题。”韩让想了半天,又吩咐了一句。
“是!”
等探子消失,韩让坐在院中抬眼看着头顶的月亮。
原本明亮的月亮此刻被乌云遮住,院中愈发的黑了。
朔严提着油灯放在了石桌上,他劝诫道:“厂公,天色不早了,您该去休息了。”
“您昨夜便没怎么睡,早上又被陛下叫去,今夜再不睡会熬不住的。”
韩让用余光扫了一眼朔严道:“是我近来脾气好了,让你觉得能管着我了?”
朔严知道自家厂公嘴巴一向不饶人,他低着头,恭敬道:“卑职不敢。卑职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概是夜晚太静谧了,韩让没兴趣再嘲讽下去。
他只是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声道:“这预兆不好。”
“主子。您不是向来相信人定胜天么,怎么也开始跟那群迂腐的大臣一样研究起天象来了。”
韩让扫了他一眼,一脚踹了过去。
朔严也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韩让没再继续看了,转头回去屋子里了,朔严则是拎起来石桌上的油灯,跟在韩让的身后。
……
被关在自己的寝宫里关了半个月,出嫁的时候,宛宁胖了两斤。
出嫁的这天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但凡能叫的上的官员都出现了,所有人都是满口的称赞,称赞宛宁为两国和平做出的贡献。
他们绝口不提宛宁到哪里会遭受怎样的待遇,就一个劲的往宛宁的头上戴高帽,戴的宛宁不嫁都不好意思了。
宛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后的韩让。
她没心思听这些人唠叨,目光直勾勾盯着韩让。
韩让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了,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是很快又收了回去,既没有阴阳怪气她眼前的处境,也没有和其他大臣一样称赞她。
这种无视,让宛宁比被嘲讽了还难受。
于是在一路从大殿走出去的时候,宛宁路过韩让的时候,还故意喊了他一声。
“韩厂公,你我就算有旧怨,但眼下我都要为国远嫁了,你一言不发有些太不近人情吧。”
“公主大义,韩让想说的,诸位大臣都已经说了。”
“若是我有朝一日回国省亲,厂公可愿意答应我的踏秋宴。”
韩让喉结动了动。
他思考着眼下到底怎样回答才符合他与六公主在外人眼中的关系。
虽然他找的人都不是锦衣卫出身,但是劫匪怎么会劫六公主。
怎么讲都是说不通的,到时候皇帝一定会怀疑。
韩让扬起了头,用跟平常没两样的嘲讽语气道:“殿下邀请,韩让又怎敢不从呢。”
宛宁发觉自己大概是有点斯德哥尔摩,听到韩让这嘲讽的话,心里不仅没有半分不满,反而觉得半个月没听到了,有点怀念。
“那我就等着韩厂公应约了。”
“殿下一路顺风。”
跟别人都告别结束,宛宁上了雍容华贵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