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让气的推翻了一桌子的瓷器。
将那柄他用了数年的青铜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哗啦啦的声音让他的心里痛快了一点。
可随即他又有些凄凉的坐在木椅上。
世上有哪个女子会喜欢一个声名狼藉阉人呢。
更不要说他活阎王的名号,世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韩让垂下眸子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铜镜,内心一片凄凉。
…………
进了十二月,年味就浓郁起来了。
大街小巷上的行人,纷纷换上了做的新衣,买卖东西的小贩愈发的多,甚至都将街道都占满了,若是马车从中穿行,恐怕会极为不易。
所以采买过年物资的宛宁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在街头上。
自从韩让不让外出做任务之后,为了打消无聊宛宁就负责起了这些后勤事务。
今日韩让似乎是比较清闲,听宛宁出来,便一同跟来了。
没有马车,韩让显然有些神情不虞。
“主子,你看这里这么挤,要是马车经过,恐怕要伤到行人,到时候再赔上一笔钱,就得不偿失了。”
韩让神情倨傲道:“赔银子又如何。”
“是是是,主子家财万贯,不过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干嘛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了。”宛宁苦口婆心的说道。
韩让听宛宁这样说,也没继续反驳,只是颇有些不自在的双手环胸。
宛宁忽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以往她只见过韩让穿黑色的衣服,再不然就是皇帝赐的那件金红飞鱼服。
但是今日穿了一件紫色茧袍,衣领变是一圈白色绒领。
平常束的头顶的发冠有一半松散了下来,随意披在脑后,耳边的碎发被拢于耳后,打扮的整整齐齐。
这么瞧着,韩让的阴鸷少了几分,反而多了些神秘感和文人的墨气,让宛宁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韩让察觉到了宛宁炙热的视线,他颇为不自在的想要把那圈白领子拽下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新奇的。”韩让语气不善的说道。
“主子,你过年也做了新衣服吗。”
韩让嗯了一声,宛宁便没再说什么了,她欢快的去买蜜饯了。
韩让看着宛宁的侧影,那顶毡帽遮住了她的大半脑袋,只露出白嫩的脸蛋和眉眼。
粉色的唇咬住半个蜜饯,随后吞进口中咀嚼。
口水像是在她的唇上上了一层釉,看起来亮晶晶又软软,像是颗糖块。
宛宁转过头了看了一样,韩让猛的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主子,快跟上啊。”
二人穿行在拥挤的人流里,韩让双手环抱,生怕其他人碰到他,宛宁则是毫无顾忌的为韩让开路,让韩让能跟上她的脚步。
她们如同这街上大多数的男女,结伴而行,做着最普通不过的采买之事。
只不过才一个时辰,韩让不耐烦的神色就快压不住了。
不过宛宁也买的差不多了,她把韩让从人群中护出来,终于到了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韩让的神情才高上一点。
韩让心想着,下次果然还是把这些人清一清再出来。
“主子,我门外的棋盘是你放的吗。”宛宁一边吃蜜饯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