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南境西边,操劳了数个月的南境总督年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沉珂聚集的军队有了溃散的迹象,有些小部落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只剩下一些沉珂的大部落还在游荡,尝试寻找防线上的漏洞。
根据抓到的几个俘虏所说,沉珂国请来的大巫师最近可能要离开,他的徒弟已经长出翅膀飞走了,所以沉珂大军有些人心离散。但当总督询问那个大巫师到底是谁,有什么本事的时候,这些俘虏要么支支吾吾,要么直接暴毙。
这让总督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位大巫师似乎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古巫,就像泽海国王宫里供奉的那些古巫一样有些真本事;喜的是这位巫师要走,这样一来边境压力就减缓了不少。
但令人不安的消息还是来了,有个被抓到的部落小酋长在一顿审讯之后招供,声称他们的大巫师已经做法,将会让瘟疫降临到泽海人的城市里,让他们“死人堆积如山”。
这位小酋长话还没说完,就七窍流血而死了。
不少人见对面的大巫师手段如此诡异狠毒,不由得担忧起来,害怕后方出事。
总督立即派心腹手下回和元城打探消息,顺便提醒留守官员和驻军做好准备,防范瘟疫。
回来的心腹通报道:“城里现在乱得很,到处都是聚众赌钱的,赈灾粮食都被挪用了,饥民越聚越多,别说防范瘟疫,过几天恐怕就要有流民闹事了。”
年横总督听完汇报怒火中烧:“他们也不管管?”
“赌坊背后都有人,动不了。而且据说就是这一两个月开始,赌钱的人数突然暴增的。恐怕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一群废物!”
思忖再三,总督下定决心:“目前沉珂那边不会有大规模行动,让几个守将做好防守,装出我还在这里指挥的样子。我们立刻动身,穿便装回去,找那些赌坊的后台好好说道说道!”
“总督大人,马上就要休眠季了,沉珂蛮子指不定就在这几天要冒死再来冲一次,您不在,没人镇得住这些将军。”
“沉珂人真打过来,就尽力给我拖七天。不要怕,我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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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筹感觉自己时来运转了。
要不是那两个妖人抢了张家庄的粮食,自己也不会当上现在这个赌坊老板,也买不到这么好的紫头蛐蛐。
他甚至开始感激那两个妖人了,毕竟在赌坊收钱比在庄园收租有意思多了:
农庄的佃户来来往往,农忙时脚不沾地,冬天农庄冷清得要死,赌坊的赌徒们进进出出,不论白天黑夜永远不缺热闹;
佃户们沉默寡言,只关心自己的工钱,赌徒们满口骚话,赌输了也有乐子;
农庄只能听师爷讲点故事,少有娱乐;赌场内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客房,赌够了还可以请小娘过来玩耍……
趁着这些日子里和元城赌博之风盛行,张筹的赌坊事业日进斗金。“紫头将军”更是战无不胜,直接帮张筹成为了那些玩蟋蟀的纨绔子弟中的老大哥。人们称赞着“紫头将军”战无不胜的威武,在张筹听来就如同在称赞自己。
看着这些天赌场捞的钱,张筹笑得合不拢嘴:“就算大哥二哥他们看不起我,我挣来的钱他们总看得起吧!我刚来没半个月,挣得就比过去大半年的都多了!”
他的师爷倒是非常冷静,不仅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财运冲昏头脑,反而敏锐地感知到了即将来临的风暴:“老爷,情况不对,这些天来赌钱的人太多了,有些人赌运也好的不得了,就好像有人在操纵一样。”
张筹奇怪道:“有人来赌,这不是好事吗?他们赌运好,那是老天眷顾,有什么奇怪的?”
“过犹不及啊,老爷。之前因为城里就是小赌小闹,所以上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么多人都来赌,连官府的差人都跟着赌钱了,听说那几个管粮食的都猫了赈灾粮来赌!这么闹下去指不定就出事了,各位大人肯定是要管的。我们现在也捞够了,不如把紫头将军卖了,然后趁机关门歇业一段日子,看看情况。”
“怎么可能?”一听到要卖掉紫头将军,张筹瞬间不干了:“这可是我的宝贝!”
“老爷,就是个蛐蛐,还是那两个妖人给的不祥之物,再宝贝的蛐蛐,那也比不过真金白银的。趁着现在还没禁赌,赶紧出手,才能挣得多。赌坊已经挣了这么多钱了,歇业一两个月也没什么。”
“什么就是个蛐蛐,这可是我的宝贝!”
关不关自家赌坊张筹倒是不在意,但卖掉蛐蛐就绝对不行了。
张筹不断吵嚷,师爷好说歹说,就差下跪了,他才勉强同意把张家赌坊关停两个月,对外就说歇业。但紫头将军,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