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看着就有些像神棍的老人,再看了看他贩卖的那些物品:有紫色的水晶球,看着很丑陋粗糙的雕像,头骨形状的法器,小型动物的标本……怎么看都不正常。
“我摆摊不求做生意,但求给每一个商品求一个有缘分的归属,何况怎么会没有客人呢?你们二位不就是客人吗?”
这个回答更神棍了。虞尧靠近王衍的耳朵,低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一堆神棍老头摆摊卖的义乌工艺品?”
“这可不是一般的工艺品!我找到了!”王衍高兴地拿起那个人头骨,展示给虞尧:“你看看这玩意,这东西我要了!”
老人看了看兴奋不已的王衍,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位顾客,你知道你拿着的这个是什么吗?它可……”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衍拿起头骨,对着虞尧喊道:“顶真顶真告诉我,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头骨顿时张开大嘴:“虞尧顶真,鉴定为:冻成死狗!虞尧顶真,鉴定为:冻成死狗!”
王衍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什么玩意儿?”虞尧听后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我管这个叫义眼顶真,问它话,它就会以持有者的母语中尽量贴合yydz的固定格式回答一句。这玩意儿可以随时用来骂人。”王衍很高兴地拍打了“义眼顶真”两下:“你也试试!”
虞尧拿起这个头骨,对准王衍:“顶真顶真告诉我,王衍是不是处男?”
“疑阉顶真,鉴定为:没有种的玩意儿!疑阉顶真,鉴定为:没有种的玩意儿!”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玩得不亦乐乎。
卖货的老人被晾在一边,看着这两不知为什么笑做一团的年轻人,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听一个头骨法器骂人有什么好笑的?我都不知道‘义眼顶真’可以这么用,他们为什么知道?还有,为什么‘义眼顶真’在他们手里讲出来的话发音腔调不像泽海语?”
“老先生,这东西你从哪儿搞来的?”王衍这时候才注意到欲言又止的老人,转头看向他,面带微笑地问道:“这东西多少钱?”
“哦,我在北方采购到的,是个施了法的小玩具,我一直当他是个报讯器,没想到今天开眼遇到了个识货的,才知道这东西能自动问答。干脆就送给你好了!”
“老先生何必跟我撒谎?这东西怎么可能采购到?”
王衍忽然不笑了,他的双眼冒出可怕的红光:“这东西虽然是做着玩的,但也不是随手就能淘到的垃圾。而且为什么,这个头骨下面安装了一块定位用的水晶?你采购的时候下面就安着这块水晶吗?还有,为什么头骨后面刻着这些密文?这是什么,诅咒吗?你个老东西当我是冤大头呢?”
老人忽然一个喷嚏,口鼻中喷出一股黑烟包裹住自己。当黑烟散去,摊铺上的法器都消失了,只剩下旁边那匹龇牙咧嘴的老马还留在原地。
“你不拦住他问个明白?”虞尧有些奇怪,毕竟以王衍展露出的能力,想拦住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应该不难。
“拦他作甚?我的东西已经失而复得了。”王衍又变回了日常没心没肺的模样:“而且这老头连马都不要了!他的老马以后归我们了。”
王衍扣掉了头骨下方的追踪水晶,一把捏碎。头骨后脑勺上多出来的密文也被擦除,这下“义眼顶真”回到了出厂设置。
“这‘义眼顶真’是我两三百年前做的玩具,具体什么时候我其实不记得了,等我看一下日记。”
王衍的肚子连同衣服忽然凹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王衍伸手进洞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硬皮日记本,皱着眉头翻了几十页,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看,就在这儿!”
虞尧拿起王衍的日记本,上面是“义眼顶真”的实物图片,三视图和物品介绍: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眼神纯真的文盲,他对我投掷牛粪,让我想起了穿越前的往事。于是我将他做成了法器‘义眼顶真’。它可以主动问答,和持有者进行口嗨式互动,也可以设置成被动模式,用yydz格式不断提醒持有者可能发生的好事,增添喜庆氛围。”
“义眼顶真就是这么来的。”王衍说完,把日记合上,重新塞回肚子里。
“那这东西又是怎么辗转到那个老头手上的?”
“我为了好玩,当过一阵子恶魔领主,但当恶魔其实没我想的那么有意思,反而很累。我受够了陪着那群傻子东躲西藏,就扔下了一堆自己做的法器给他们做分手礼物。‘义眼顶真’就是那时候脱手的。”
“你的过去还真有意思。”虞尧有些羡慕:“除了这个‘义眼顶真’还做了别的玩具吗?”
“当然!”
提起这个王衍精神振奋:“‘义眼顶真’是我做的七大魔怔人法器系列的第一款,还有六个更魔怔的,集齐之后就会有更大的乐子。这些人根本不理解我在玩烂梗,太可惜了。”
王衍非常高兴,觉得自己是高山流水遇到了难得的知音,迫不及待要和虞尧这个同来自地球的乐子人分享自己的伟大创意。
他们牵着老人留下的马,扛着“义眼顶真”走上了返回和元书院的道路。
最后虞尧还是没有买到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