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离开和元城了。穿越后经历了一年多，总算要换地图，虞尧还有些期待，不过王衍不怎么高兴。
出发那天，他们俩天没亮就等在书院门口，王衍抱怨道：“宏京——那种地方一点乐子也没有，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还要蚕茧什么‘文化传承项目’……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事。”
虞尧没接话。
昨天他本来要和那俩倒霉蛋结拜兄弟道别的，不过那两人不在，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应该不会再见到这两人了，就留了些钱，留了封临别信。
这是虞尧为数不多良心闪光的时刻，虽然此刻的他已经非常冷漠了，不过对在危难时帮过自己的人，还是知道该尽量报恩。
天色逐渐变亮，云顼副院长终于出门，他看到两个起了大早的学生，赶忙走了过来。
副院长先开口问道：“你们不收拾行礼的吗？这一路很远，不仅是银钱，还要被褥衣物，最好带上些武器。”
“我带的够了。”王衍拿出个手提包：“我不缺钱，衣服身上这件够用，我不嫌脏。”
虞尧也象征性拎着个包裹，说这就够用了。
“好吧，”云顼也不多问，说道：“那我们再等一会，过会儿院长他们要来送行，你们客气点。”
云顼作为副院长，一直担当要务，人缘很不错。虽然他希望低调离开，但还是有十几个教授，学士，甚至是老院长都出来给他送行。他们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感觉都快半上午了，他们还没动身。
云顼看到王衍和虞尧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告别时间太久，便出言道：“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约好的船夫恐怕就走了。我真得走了。”
“可以理解。”院长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说了，希望你们能把降下祥瑞的故事带到北方，让大家高兴高兴。也在文化传承计划里做出点成果。也要劝勉陛下疏远古巫这类邪祟，不要被歪门邪道迷惑——我们真心等不起了，书院里的孤本已经失传两成了。”
“一定。”副院长和院长握手告别。
临走前，院长还拍了拍虞尧和王衍的肩膀，但什么都没说。他也对这两个特殊的学生印象深刻。
马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在啃食路面上抽出的嫩芽。等到副院长带着虞尧王衍登上车后，车夫抽动马鞭，这两匹自得其乐的牲畜才缓缓起步。
沿途都是长满瓜果菜蔬的树木和满地的花朵，副院长看着车窗，自顾自地说道：“今年算是有了个好开头。”
“是啊。”虞尧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感谢老天爷。”
至于虞尧那两个倒霉蛋兄弟，他们本来过年前后凑了钱，给虞尧买了把折扇，打算作为礼物，结果扇子在祥瑞降临后生根发芽了。昨天他们出门打算再买一把，没来得及回来，就和虞尧错开了。
“虞尧去宏京了，我们没赶上。”倒霉蛋甲看到信件后捶胸顿足。
“我感觉我们这辈子，应该没机会再见到他了。”倒霉蛋乙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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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路，云顼连随从都没带，行李也只有车后一个小箱子。
防身武器倒是带了一把军用的钻头枪——加注燃油后枪头能旋转的那种，是帝国制式军械。
按理说，虞尧和王衍两人都是书院学生，师长如父，此行他们就相当于云顼的仆从，需要帮着老师处理日常事务，鞍前马后，还要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云顼的。
但云顼清楚这两货色一堆毛病，也不指望他们靠谱。出了事他还是习惯靠自己。
三个大男人，集在狭小的车厢里，难免有点不舒服，为了消除尴尬，云顼开口，向两人解释“文化传承项目”的来由。
文字诅咒。
传说中恶魔因泽海国国王拒绝交易而下达的，断绝一国文化传承的恶毒诅咒。在这诅咒之下，所有书面记录、文字雕版、石碑拓印都会变成毫无意义的空白，缺失的记录如同失去记忆的流浪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又要向何处去。
为了破解这些诅咒，最初的泽海国学者选择的方式是对语言文字进行更替。
“在遥远的其他大陆，比如木界的诸国，使用的语言文字就不是一字一音的象形方块字，而是一种依靠有限符号，组合成发音不同的词组，词组再组合成语句的字母语言。我们的初步计划，就是将我们的语言也化为字母语言。”
拼音化之后的泽海语简直是一场灾难。
在失去固定的字形后，拼音化词语根本读不清，各地口音纷杂的方言更是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