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升自不推辞,说道:“启禀李刺史,我打算先用二十天到一个月的时间将囤积的原料筛选一番,而后开始全力生产。六座高炉全力生产的话,每月可产各式琉璃瓶、琉璃杯、琉璃饰品不下三千件!”
“至于收益的话……”
李偲升思索了一下,说道:“目前琉璃只能销往各地州城,或者卖往洛阳、长安等地,别的地方虽然也能卖出一些,可都是零零散散,卖不上价的。这段时间我已经联络了十七家商队、世家,工坊出产后可以由他们分销各地,预计每月可有十万贯以上的收益!当然,这些预估收益都是减去成本的纯收益。”
“每月十万贯!”
李从燕心中畅快,琉璃工坊和海盐工坊一切顺利的话,刺史府每月分成便可以有十几万贯,完全可以支撑新军目前的开支,还可以支撑自己下一步将要筹建的炼钢厂的所有开销!
“很好!”
李从燕终于知道手中有钱粮是什么感觉了,至少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不用再为钱粮发愁,当然是在没有重大战事、灾难的情况下。
李从燕又勉励了李任、李偲升一番,便起身准备返回登州城。
临行前,李从燕给李任一个眼神,李任心领神会的策马落后几步,带着一众随性人员拉开了与李从燕的距离,只留下李从燕和李偲升二人策马在前。
李从燕先是与李偲升笑谈了几句,而后话锋一转,问道:“我听闻令尊似乎对参与琉璃工坊的事情有些担忧,不知是真是假?”
李偲升顿时一愣,急忙说道:“李刺史不要误会,阿爷只是有些……,有些谨慎。”
“谨慎?”
李从燕笑了笑,说道:“只是谨慎些也还好。对了,我还听说你的长兄也在经商?”
“正是。”
“那他对琉璃工坊是何态度?”
李偲升不知道李从燕为何这么问,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家兄开始是反对李家介入琉璃工坊的。”
“那现在呢?”
李偲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头叹息。
李从燕顿了顿,说道:“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认为你和李偲烨都是人才,你们一商一武,都是我刺史府急需的人才,我爱才,也惜才,所以我今日给你一个建议:万事以大局为重!”
“何为大局?对内保全家族,对外跟随我稳定一方,这便是大局!”
说完,李从燕挥了挥手,便带着大队人马返回了登州城。
李任策马来到李偲升的身旁,看着远去的大队人马,又看了看有些呆滞的李偲升,说道:“我家主上乃是一州刺史,对于你们李家的情况自然能够知晓一二,所以有些事情,李主事还是要有所掂量的。”
李偲升猛然瞪向李任,质问道:“李刺史这是何意?难道李刺史要对我李家动手不成!”
“哈哈!”
李偲升微微皱眉,说道:“李刺史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李任大笑过后,说道:“听闻你们几兄弟之间素来不和,令尊又偏袒你的两个兄长,我家主上担心日后你们李家会因为琉璃工坊而起争斗……,而且你的两个兄长似乎与登州三大世家走的有些太近了!难道李主事不知道,那三大世家所行之事与刺史府的政策相悖吗?所以我家主上对你们李家有些不放心,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李任提到的那三大世家便是登州城李家、文登县崔家、牟平县薛家,这三个世家始终与李从燕始终保持距离,充满了警惕,而且据说还与安重诲、李从珂藕断丝连,所以李从燕对这几个世家没有什么好感也在情理之中。
李偲升自然知道李任说的是哪几家,此时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许久之后才说道:“请李参军回禀李刺史,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分两头,李从燕回到登州刺史府之后,司仓参军、兼任司户参军朱明以及司田参军王祖河急匆匆赶来,二人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蓬莱、黄县、文登、牟平四县的一些官吏齐聚登州城,要集体向李从燕进言!
李从燕听完不由一愣:这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