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理叉手对几人说道:“诸位不要见怪,这位沈户曹是我的旧识,我们在这边叙叙旧,还请诸位先去旁边入席,一会儿我便去给诸位敬酒,怠慢了,对不住!”
那几个青州商贾都很识趣,纷纷换了座位。
“好了,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我要是说今日是来赴宴的呢?”
“哼!我可不记得请你沈户曹了。你和魏从荣几人跟随了李偲初,我听说你们离开了登州,没成想却在这里遇到!”
沈敏拓也不理会,环视四周看了看,而后说道:“废话不必多说!我和大公子他们都在这登州城,这段时间已经注意你们许久了。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那李从燕是不是准备对青州等地下手了?”
陈东理眉头紧锁,这等大事在幕府内都是绝密,只有主事以上的官吏才知道,而具体的行动计划更是只有李从燕、李魏、吴从汉等少数几人知道,李偲初、魏从荣他们如何得知?
此时陈东理被说得有些心烦意乱,不过还是强装镇定,说道:“我是生意人,你说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可不是普通的生意人,你是登州刺史李从燕的人!”
沈敏拓附过身来,低声说道:“平卢节度使沈谭的府衙就在青州城,如果我们把李从燕的计划告诉他,你猜会发生什么?”
陈东理双手紧握,冷声说道:“你在胡说八道!”
“也许吧!”
沈敏拓的脸上透着一股恨意,说道:“我们确实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凭着我们对李从燕的了解,以及我们自身的遭遇,完全可以猜出大概,李从燕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大肆在登州以外扩张商事!”
说着,沈敏拓指着正在酒宴中侍候来客的几个伙计,低声说道:“那几人你敢说是酿酒工坊的人?看他们的身段,分明就是登州新军!”
陈东理有些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呵呵,原来是沈户曹啊!”
陈东理回头一看,发现是李木及时赶到,心中顿时一松,便以目示意。
李木微微点头,而后说道:“没想到沈户曹会突然来访,是我们招待不周啊!”
“你是何人?”
“我?”
李木叉手说道:“鄙人李木,在这酿酒工坊内负责一些暗事。”
“暗事?”
沈敏拓笑了起来,说道:“你形容得很恰当!我今日找的就是你!”
李木对陈东理说道:“宾客来得差不多了,陈主事先去忙吧,我来招呼沈户曹。”
“额,好,那好!”陈东理急忙闪身,一边招呼着各方宾客,一边暗中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心中焦急万分。
这边,李木问道:“不知沈户曹有何指教?”
沈敏拓以为李木已经被自己拿捏,于是有些得意的说道:“听说李从燕如今财大气粗,已经跑到青州发展商事,我们大公子被李从燕害得孑然一身,家财没有了,二公子也身死,而我们几人更是被李从燕害得失去了一切,这件事情该有个了结了!”
“如何了解?”
沈敏拓狠狠的说道:“你去告诉李从燕,让他把登州以外开设的所有工坊、商社,全部移交给我家大公子,另外赔偿我们二十万贯钱财!如此的话,我们可以考虑暂时替李从燕保密。”
李木死死地盯着沈敏拓,沈敏拓此时也怡然不惧,直接瞪了回去,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哈哈!”
忽然,李木笑了起来,说道:“好!别的不说,这间酿酒工坊我可以做主先送给你们。至于其他的,容我派人回登州向刺史禀报!”
“好!现在就去办理文书。”
李木笑着说道:“此时沈户曹可以做主办理吗?我看不如将李大公子请来,我在后院摆下一桌,为诸位庆贺一番,然后今晚咱们便签字画押,如何?”
“用不着!”
沈敏拓带着一丝戒备,说道:“此事我便可做主,现在就去签字画押!”
“那好,这边请!”
李木很是恭敬的将沈敏拓让进了后院,陈东理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