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可知当今琉璃器与香皂二物?”顾源突然岔开话题,向马钰问道。
“略有耳闻!”
“师傅可知这二物两年间带给了我什么?”
“是一张大网,一张勾连宋金,网罗天下的大网。”不待马钰回答,顾源自顾自答道。
“若只论银钱,两年间我至少得了百万两白银,师傅可知眼下这些银两去处?”
纵然是马钰,听闻百万两白银之巨也不由得震了又震。须知,十两白银已经足够普通一户人家一年花销,百万两白银
“这百万两白银为我得到了整个华阴县,为我养了一万大军,更是让我与宋金高层建立了紧密的联系。”顿了顿,顾源继续说道,“就在这潼关之中,虽然有金军两万人,可被我收买的百夫长就有10余人,凭借这些人马,里应外合之下取潼关如探囊取物!”
“就算你得了潼关又如何,今日关中非往日关中,宋金夹击之下,你焉能成功。现在回头还来的及!”马钰疾呼道。
顾源没有回答马钰的问题,反而说道,“师傅,有一人曾经给我上中下三策,我且说与师傅听听。”
“哪三策?”
“上策为突袭四关,据关内而守,这便是李唐之路。”
“占据关中之地自然是进可攻,退可守,只是,若你不能短时间内攻克四关,必遭宋金反噬,到时一切皆休!你要如何?”马钰不以为意的点评道。毕竟,若是这关中之地这么好拿,哪里还能等到顾源来取。
顾源没有理会马钰,继续说道,“中策则为据潼关,结交南宋,稳住后方,兵进河南!”
“后路操之于人手,成功失败仅在别人一念之间。”
“下策为奇袭潼关,举兵北上。”
“不过流寇尔,纵猖狂一时,终是无根浮萍。”
顾源笑了笑,接着说道,“师傅,若我能在一月之内连下四关,举十万兵力北上河南,再退而让关于宋,这天下有几分指望?”
“这——”马钰迟疑了,虽然不想评价,但终是缓缓开口,“如此有三成指望!”
“三成希望,如何不能一搏?”顾源笑道。
“十万大军何来?粮草何来?又如何能一月之内连下四关?”
顾源微微笑了笑,眼神示意了下侍立一旁的宁志明。
“掌教师伯,我们占据华阴,一方面师兄以金钱赎买大户人家土地,以之招收安顿流民,另一方面从流民中精选青壮,以之为军,眼下消息在各地流民中已经渐渐传开,投奔流民越来越多。我们通过商会换购米粮解救流民,以土地安置流民,再从流民中选拔士兵,眼下已经有万人了!”
“有此万人为军,只要根基一立,扩充十万不过反掌之间。”顾源接着补充道,“至于粮草,我们储备的粮草确实只够一万大军一年使用,但潼关之中多的是米粮,拿下潼关,纵是十万人也养的起。”
“你们拿钱赎买土地来安置流民,若没有足够土地来安置流民,恐怕一切成空,纵是你们有百万资材,又哪里足够?”马钰透过顾源的种种布置,直接指向了顾源的核心之处。流民愿意安定下来,愿意为顾源卖命,为的无非就是土地,若土地不够
“师傅,刚开始时我们只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至于以后,谁说土地就一定要拿钱来买,金国贵族有的是土地!”
马钰凝视着顾源,看着他眼神中透出来的坚定,印象中那个病弱的少年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不留下一丝痕迹,寂静的空气中传来莫名的一种压抑感,但不论是顾源还是宁志明都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样子,“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情还是自己操持吧,不要漏了我全真教的根底便好。”
马钰离开了,来的时候马钰是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注视着马钰的身影慢慢消失,顾源暗暗松了口气,马钰不论对他的原身还是他都有着恩惠,如非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与他翻脸,更何况,如今他手下的人大多是从全真教拉出来的弟子,就算是为了这些人,也是万万不能与马钰闹翻的。
思索再三后,他终于决定合盘托出,全真教已经被他半绑在了战车上,不管马钰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他是全真教弟子的事实,而今,马钰唯一能做的,仅仅是帮助他们掩盖痕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