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朝堂上的气氛是一片死寂。
“启禀圣上,臣有奏。猎傀军副将石鼓,竟在端午那日那般危机之下花天酒地,致使三名猎傀军惨死。臣以为,实在不妥。不过,这并非石鼓一人之错。身为猎傀军的将军秦无衣,也难辞其咎。”
刚一上朝,就立刻有人参了石鼓与秦无衣一本。
历帝一听,伏案扶额。
秦无衣见状,立刻向前一步道:“启禀圣上,此乃微臣之过,臣,甘愿领罚。”
此话一出,惹得朝堂之上一阵喧嚣。
历帝的神情也颇有不满之意,眼神示意了一下苏公公。
苏公公立刻明白了历帝的意思,道:“朝堂之上,请诸位保持肃静。”
那喧嚣声逐渐降了下来。
“罚吧,罚吧。”历帝摆摆手,“两人都送去领罚二十鞭!”
他苦恼这石鼓真是废物。
这自己力捧之人犯了如此大错,秦无衣不仅没有计较,还主动请罚。之前好不容易打压了秦无衣的气焰与威信,如今又让他给拿了回来。
行刑台内,石鼓与秦无衣一同被至于不同的刑房中,即将执行鞭刑。
“……一阶文臣竟敢参老子——呃啊!”
一鞭、又一鞭……在触碰到秦无衣胸口的一刹那,便立刻绽出一条血痕来。
他却一点声音也未发出,只是咬牙承受着。
听到石鼓那边的动静,秦无衣嘴角勾起一丝笑来——那石鼓,已经到了极限,是时候下手了。
“二十——”最后一鞭下去,正好落在昨日与傀鬼缠斗留下的伤痕上。
顿时让秦无衣想起阿凌退婚一事来。
秦无衣发出一记低沉的鼻息,缓缓抬起头去,狠狠瞪了一眼那行刑者。
那小厮一见秦无衣这神情,顿时慌了神。
放下鞭子竟连连行礼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将军原谅!”
“滚吧……”秦无衣活动了一下手腕,站起身来。凡人伤他,顶多只是吃痛,伤口并不会停留太久,很快便能恢复。
“奴才这就滚……”
秦无衣拿起一旁的朝服,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刑房。
只见那石鼓坐在刑凳上一脸衰样,秦无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将军……你笑什么……”
面对秦无衣,石鼓的语气俨然变得颓丧。
“我笑你愚蠢、笑你自以为是、笑你不知好歹。”
“——!”石鼓站起身来,却被秦无衣一掌又按回了凳上。
“那几个去花天酒地的厮,将被我革职,抽掉命术。”
“……!”
“这就是将军的权利,你非常需要这个权利。因为你母亲是傀,所以你必须要坐上将军之位,才能彻底隐瞒这件事。一旦我发现,以我的脾性,一定会杀了她。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对于石鼓来说,其实仅凭他母亲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在此之上,再加上私自放走傀鬼,欺下瞒上,以及重大军误,致使自己的属下丧命。
昨日他已服软,今日,只需最后击中他的命门。
见石鼓不讲话了,秦无衣知道,此时的他,已明白自己无论是硬气还是屈服,都已无法翻身。
“你既然有如此大的把柄,怎么敢去花天酒地?”
石鼓眸子闪烁着,咽了一口唾沫,他自己也沉默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秦无衣的情绪从不服到嫉妒再到现在的轻视。
圣上的“重用”、下属的谗言、秦无衣的“忍让”,一步步改变了他的初心,让他落入盲目的全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无需知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动手……”石鼓的声音越来越害怕。
动手……嗯,换做是以前的秦无衣,他定是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过去他所接受的教导,就是见傀必除。
所以,如果是以前的秦无衣,他一定会同时除掉石鼓的母亲和石鼓两人。
现在,在认识阿凌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似乎发生了一些改。
“我不会杀你的阿娘,相反,我还能救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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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完鞭刑后的秦无衣,浑身上下遍体鳞伤
。二十条鞭痕清晰可见、条条分明,每一条痕迹都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血肉来。
大东见状,忙去扶秦无衣进屋。
秦无衣一抬手,拒绝了大东的搀扶。
比起身上的伤,他觉得自己的心更加痛。
大东也瞧出了秦无衣心中的痛苦,他一早就收到了阿凌亲笔所写的拒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