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一看，秦无衣的手正撑在后侧的墙上。那脆弱的周宅老墙哪里抵得住他的劲儿，片片墙皮被他的气法碾成粉落下。
阿凌全身缩成一团：“秦将军，请不要胡乱撒气……”
“说好的半柱香。”
“您……就为了这个发这么大火？”这厮真是不可理喻，如此小事，何故动气。
“就？你……你和那殷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说着私话。”
“什么私话，那是正事！再说了，我不也和你……共处一室，你怎不说此事……”
“我不一样。”
“你有和不一样？难不成，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同？你是阉人？”
“你是想要验身吗？”秦无衣嘴角一挑，但那神情，绝对不是笑……
“不不不不……没没没没……”阿凌本想呛一口他，没想这秦无衣还顺水推舟了……
“秦将军，你再这样下去，我家宅子就要被你拆了……”
阿凌嘴上心疼墙皮，眼里看着的确是秦无衣手臂上的剑伤。
本在愈合的伤口，随着他这一施法，有被撑开了些，渗出血来。
秦无衣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用力过猛，便松了劲儿，双手背后，与阿凌对视而立。
“秦将军，咱们今天的正事算是办完了吧？您该回了。”
“阿凌，方才我的话还未说完。”
阿凌有些不知所措，她并非不想听秦无衣说，而是害怕听完后自己会开始动摇。
她害怕，害怕对秦无衣产生情感、害怕自己会因这情感扰乱了判断，而误了自己真正要做的事。
毕竟她已经陷入了一次，差点丢了性命，她可赌不起第二次，也赌不起这第二世。
“第一次相见时，我认识的你，叫陆小戎。第二次相见时，我认识的你，是女君。”
听到这两个名字，阿凌缓缓闭上了眼。
“我才意识到一直以来我都错了，你不是陆小戎也不是女君，你是你，是阿凌。”
“秦将军——”
“我对你动了心。”
天呐……他、他这是在……表明心意吗……
“我以为我能控制住，直到那日，我差点失去你，我才意识到，我控制不住我的心。”
“如今将军与我的大业未成，我们又已退婚……将军还是多考虑正事为好……”阿凌努力说着正事，企图转移这个话题。
“呃啊……”秦无衣忽然抓住自己的手臂，做出吃痛的神情。
阿凌翻翻白眼，这演技未免也太差了点。
“别装了。”
她嘴上虽这样说着，手还是没忍住去拉秦无衣的胳膊，想瞧瞧他这伤的情况。
“真的，不信你看——”秦无衣一下撩起袖子来，露出那剑伤来。
可这吸引阿凌目光的，不只是一道剑伤那么简单。
他的胳膊上，有好几道伤痕，看起来都是近来新增的。
阿凌看着入了神，忽然想起前几日秦无衣入宫受了鞭刑，那日她正在气头上，大东来讲，竟转头就忘了。
“秦无衣……”
一听，没叫自己秦将军了。秦无衣立刻来了精神：“我在。”
“如果你真的想好好与我相识一次，那我们就从一起把宗政仇这件事完美解决了开始。”
阿凌转过脸去，十分认真地看着秦无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