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这僧人倒是没有慌张，他闭着眼，轻轻一笑：“施主此话何意？难道施主身上，就未沾染邪元的气息吗？”
听到这句话，秦无衣缓缓松开手。他看向僧人，本以为僧人会再说些什么，但对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离开了。
待僧人走远，他又看了一眼那来去阁。
“石鼓上次喝花酒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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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脐……是焦黑色的……
燕燕到周宅后，只有周氏替她清洗过一次身子，自己的确没有留意过燕燕的身体。
这焦黑色的肚脐，基本上算是肯定了阿凌的猜测，想来，也肯定了秦无衣那厮的猜测吧。
“陆姑娘，五日后便可来取。”
“燕燕，走吧。”
见阿凌出来时的脸色有些差，秦无衣基本可以断定，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燕燕倒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正为了即将得到的新衣裳而高兴，一个人拿着拨浪鼓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秦无衣与阿凌跟在燕燕身后，这模样还真是像极了一家人，只是啊，这“父母”二人所谈论的内容，可不是什么家长里短、育儿心经。
“如何？”
“肚脐是焦黑的。”
“看来你我应该都猜得不错。”
阿凌一惊，这秦无衣是已经猜到自己也想到了吗？这人还真是可怕。
“嗯，宗政仇和那大物与燕燕相连的绳索，不是一般的绳索，而是‘脐带’……”
尽管这个想法阿凌的脑海里已成型了多日，如今真的被证实，再说出口来，还是惹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宗政仇，以燕燕的纯良之体为蛊，将他们的身体用脐带连接。又因燕燕年幼，所以心智容易侵蚀与控制，燕燕这就成了他制造傀鬼的器具。说得更加直白些，就是傀鬼的生产工具……”
即便是秦无衣这向来冷酷之人，在说到这句话时，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这卑鄙小人，真是可恶。
“我定要亲手杀了他。”阿凌下意识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秦无衣有些诧异，他知道这宗政仇可恶，却没想到阿凌竟然会如此恨他。
“你很在乎燕燕？”他如此问道。
阿凌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连忙找了一个借口道：“如此可恶之人，害了都城多少百姓，我自然想亲手除恶了。”
不过，这没有逃过秦无衣严查秋毫的双眼。
他知道，阿凌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和痛苦。
“这宗政仇，固然会有一死。在他死之前，我们还需要查出背后的原由，以及共犯。”
“共犯？”
“他是赏金猎人，猎傀是他的经济来源，制傀，无非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谋取暴利。那么，就一定有帮他倒卖的人。”
这是阿凌没有想到的。
上一世，这个宗政仇就想要逼迫自己与之成亲，但自己宁死不屈，最终没有让他的诡计得逞。
如此想来，此人定是上一世也有如此打算，想让自己做蛊，制造傀鬼。
看着燕燕天真烂漫的背影，阿凌的心，便就更恨了。
“可以让我亲手杀了他吗……”这次，阿凌不是无意间的一句话，而是真心诚意地发问。
秦无衣略有些诧异地转过脸来，他瞧见阿凌有些微微颤抖的眸子，轻轻咬着嘴唇，有些凌乱的耳发在风中飘动着。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心痛。
眼前的阿凌，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好。”秦无衣应声答道。
“诶？”没想到，这厮竟如此认真地回复自己。
傍晚的霞光映衬在彼此的脸上，竟让这一刻显得甚是温馨。
“阿凌，端午那天，一切发生地都太过突然——”
“突然提这个作甚。”
“我深知，道歉太过苍白。所以我不求你原谅。”
阿凌缓缓抬起眸子来，想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们重新相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