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竟为了一个初次见面、不知好歹的小厮吼他？
“那什么……他既然认识女君，至少是友方吧？再说了，咱们要查很多事，说不定得拜托人家。你别太凶了，把人家吓跑了怎么办……”
阿凌是受不了秦无衣的眼神儿，被这厮一瞪，她立刻就歇菜。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女君，您放心吧！如今已经找到了您，我绝不会像童谣与黄鹄那两个叛徒，我一定会帮您到最后的！”
“慢着慢着慢着，你这……信息实在太甚，容我理解一下——”这家伙，怎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首先，你……还是别叫我女君。虽然我脑门儿里的邪元的确是这位女君前辈的，但我，我叫阿凌，我不是她。”
殷武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我应该称呼您为……”
“你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年前十七岁，后来，一直在沉睡状态，现在嘛……按理来说，应该还是十七岁……？”
“瞧你也不像三十七的样儿。你且称我阿姊吧。”
“不可！”如此亲昵的称呼，他秦无衣才不能同意，“你称她为凌姑娘。”
“……”阿凌冲秦无衣翻翻白眼，这厮今天是什么毛病，“也成，就凌姑娘吧。”
殷武狠狠地点了点头。
“还有，莫要用敬语，实在奇怪。”
殷武再次狠狠地点了点头。
“好啦，方才你说的那两人是谁，沉睡又是什么一回事，可能道来？”
殷武转过头去，用戒备地眼神看了一眼秦无衣：“他，不能听。”
这殷武，是自己前一世没能遇见的人，定是能从此人身上获得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那……还请秦将军，稍微回避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要与这小厮独处？
“秦将军？”阿凌疯狂给秦无衣使眼神儿：你还想不想调查前朝一事了？
“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
“殷武，我们去正堂说吧。”
这半柱香，成了秦无衣此生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
“如此说来，我邪元的原主人，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啊……”
“凌姑娘，你一定不能死……童谣与黄鹄认为你不配拥有女君的邪元，想要杀了你，取走邪元，复活女君。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凌姑娘你并非普通的傀鬼。”
“并非普通？”
“正常而言，傀鬼的岁数会增加、寿命长短与凡人无异，但傀鬼的容貌会定格在其成为傀鬼的那一刻。”
“！”
阿凌一惊，若是如此，自己应该一辈子都是婴儿模样才对……
“我醒来后，调查了很多，但目前……还不清楚凌姑娘为何会如此……在一切明朗之前，我会尽全力保护凌姑娘。”
殷武神情陈恳，更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大礼。
“凌姑娘，若你有需要，可在心中默念我的名字，我会得到女君的号令，前来协助你。”
“可我不是女君……”
“女君选择姑娘，一定有她的理由。前朝大业未成，女君战死沙场，我们心有不甘。”
“大业？”
“傀鬼，是可以变回凡人的。为了查明人变为傀鬼的真相，我们一行，也是因此聚集在一起组成了傀旗军。当时，女君就快要查到真相了，可惜……”
此话一出，阿凌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傀鬼，可以变回凡人，是否就意味着，她可以变回去？
这样，就能做一个普通的女孩，不用每日担惊受怕，可以与阿娘与阿姊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时辰可到了。”门外传来秦无衣的声音，将阿凌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殷武站起身来，挥剑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将一抹血色运气递给了阿凌。
“凌姑娘，请接收殷武的标记。日后，只要姑娘有危险，殷武便会立刻出现在姑娘左右！”
看着这道血红的气法，阿凌犹豫了一下，接着，她十分认真地同殷武说道：“虽然你与女君情谊深厚，但我毕竟不是她。今日，我们初识，你便做出如此掏心掏肺之举，实属危险。”
殷武一惊，也忘了施法，那道血红的气法逐渐散去。
“我很欣赏你对女君的衷心，但你不必将此情感分毫不差地移栽至我身上。我是否是你值得追随之人、又是否愿意完成你口中的‘大业’，这都尚未定论。女君选择了我，那是女君的选择，并不代表着，我就必须要延续她的意志。”
听着听着，殷武垂下了头，神情有些伤感。
“不过，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诶？”
“希望我们之间达成合作，是真的彼此互相认可、目标一致，而非因为过去的执念。”
殷武看着阿凌认真而诚恳的模样，双眼的眸子里闪出光来。
即便眼前之人并非女君，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也是同样的耀眼。
殷武好像看到了当年自己被女君救起时那一刻，女君在自己眼前也是同样的闪耀！
不愧是女君选择的人……不，不愧是凌姑娘！
“是！殷武明白！殷武也会努力证明自己，是凌姑娘值得选择的人。”
说罢，殷武最后向阿凌行了一礼，接着便化烟而走。
“超时了……”门外再次传来秦无衣的声音。
“好啦好啦……怎变得如怨妇一般——”
阿凌正要吐槽这秦无衣，不想，一阵狂风袭来，将阿凌瞬间逼至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