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草原袤天广地,若非兵多将广调度有方,想要短兵相接绞杀一支无意正面对决的精锐又是何其之难。
战事就此一度陷入你追我射的胶着状态。
当然这一切不过都是表象,真正的是,汉骑正在慢慢的一点点将对方蚕食。
出箭贯穿一名匈奴骑兵的身躯,伴随着对方的血花四溅砰然倒地,疾驰中瞿寒畅意之极,少有的赞道:“以今日论,秦兄马技比之匈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审时度势之机更教瞿某敬佩得紧。”
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秦慎早已放开怀抱,闻言目露不屑佯做不悦道:“匈奴不过皆是自大蠢材罢了,瞿兄却拿在下与他相比,岂非瞧不起在下?”
见他仍有心说笑,瞿寒会心的报以哈哈大笑,不复言语的射出数轮箭矢,两军再次错身而过。
就在此时,震天的马蹄声从身后另一处轰隆传来。
秦慎扭头回看,只见匈奴后军从另一侧朝自己奔袭过来,不由面色冷峻道:“真正的挑战来了。”
“得此畅快,便是战死沙场又有何妨?”对此瞿寒浑不在意,豪情万丈。
“我却还并不想死。”快速回了一句,秦慎当机立断的领军绕过紧追己方的右军后部,直朝关下奔去。
见援军已发而汉军似有退缩之意,恼羞成怒的匈奴右军连日来不管对主帅还是此番对汉军早憋了一肚子怒火怨气,此刻又如何肯放过对方,顿时也不管后方忽然响起的收兵号令以及摇旗示意,只是听若未闻视若无睹的自顾自咬紧不放,衔尾追来。
听着身后的蹄声,秦慎心中冷笑,率军继续向前突进。
首当其冲者,正是上百名推动撞门车之人。
而汉军似乎无意在此过多纠缠,远远的一阵箭雨射杀后伴随着对方的丢下撞门车抱头鼠窜,马不停蹄的迅速换上准备妥当悬于一侧的长枪长戟轰然冲进匈奴攻城兵卒之中。
面对杀气腾腾仿若雷霆的攻来之人,匈奴兵卒方才皆目睹了汉骑以自己最是引以为傲的骑兵战术将己方数番戏耍射杀,内心同感羞愤难当间,无论在士气亦或实力上的打击皆是大得难以估量,此刻见他冲袭而来,竟是生出万夫难挡的挫败之感。
秦慎在敌军内一顿冲杀,所向披靡,瓦解了一波又一波的反攻。
身后的骑兵士气高昂,在他的带领下犹如虎入羊群,将上有压制、下有来袭而不知究竟该如何应对的匈奴兵卒杀了个七零八落。
有那负责抛出手中油桶的兵士将火油狠狠砸向各种攻城器械,由那专职引燃的兵卒射出火箭。
“噗噗”火声中火苗高窜,很快就将器械的外层防火油漆烤化,燃起熊熊大火。
藏身车内不慎被火油溅到之人被火焚烧,发出声声痛苦哀嚎惨叫。
城墙高处,汉军弓兵弩兵亦是齐齐上阵,不顾一切的以弩箭对远处进行远程压制施以掩护,不让对方上前支援,只待关下秦慎等人穿过,民夫再将早已搁置在墙垛间的巨石滚木狠狠朝后追之匈奴骑兵砸去……
虽然事先并无沟通,但双方配合得极其默契,将匈奴杀得溃不成军。
皋屠昂看着关下战局眉头紧锁,嘴唇轻颤,旋即一声令下,剩下的左军数千人闻令而动,朝关下堵截而来,誓要不计伤亡的将汉骑截杀在关下。
此刻,破关与否在他心中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因为,在他心中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
秦慎,必须死!
看着终于出动的左军,秦慎知道时机成熟,当下奋然一扬手中长戟,畅笑道:“皋屠昂准备做最后反击,此乃我等天赐良机!”
言罢不待众人做出回应,猛然勒偏马头不再冲杀关下,而是挥舞手中铁龙从匈奴攻城之人中裂出一条通道,率领众将士避开前来堵截的左军,直朝中军勇而无畏的奔去。
身后浓烟滚滚的战车在大火焚烧下底座不稳摇摇晃晃,斜斜倒塌……
无数躲避不及的攻城兵卒被砸死砸伤。
关上响起更为急促的鼓点,闪烁着寒芒的箭矢有如雨下,匈奴纷纷在血溅中倒下,不到片刻,横尸遍野,以至整个草原的这一隅活像一个血肉的屠场。
战争全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