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苛心头猛地一跳,却是完全不知是从哪儿露出了破绽。
未等反应,那小二接着开口:“客官别激动,您这样儿的客人我们这儿见得多了,无妨的,只是……”
话没说完,南苛又是拍下二两银子,那小二笑嘻嘻收起,继续道:“客官敞亮!您这样儿的客人在南朝,可是有几点需要注意的,一是这风俗习惯,南朝所有城池自现在这位陛下登记后都撤了宵禁,这词儿在南朝已经是四年都没人听过了,二是您这口音……带着些北域的味道,可是要稍微藏一藏,不过也不打紧,毕竟寻常人对于北域人可少有接触,听见了也只觉得是那个偏远地方而来的罢了,至于客官您的问题,太后驾崩后,陛下圣明,下旨天下只需缟素三日,之后一切如常,唯有皇家需要守孝百日。不过您的相貌倒是真瞧不出是北人,这点您无需顾忌。”
南苛点点头,这些东西他还真不知道,尤其是这口音问题是根本没想到,倒是这小二寻常接触的北域人多了,能听出个一二,暗道寻常北域的探子也派出了不少。至于天下缟素三日的事情,知晓了倒也好理解,南朝正准备开战,若是此时因国丧而禁行歌舞、商事,那对于财政而言毫无疑问的是巨大冲击,没钱又怎么打仗呢?倒时只怕不是南朝想开战了,而是北域要主动出击了!
“多谢了,你先去忙吧,给我备一间上房。”南苛说着又是丢出一块碎银。
那小二笑着接过:“多谢客官了!”
南苛吃完了东西便回房睡了,倒是不怕这小二去告密,每次来北域人都是不菲的封口费,聪明人不会断了买卖,倘若真有异动,南苛也不是没有自信逃跑,打不过,跑还不行吗?跑不到南朝,跑回北域还难吗?反正都要开战了,还怕什么伤了和气?
奔波一日,南苛也是觉得疲累,没多久便睡去了。
一夜无事,清晨,客栈院儿里的公鸡早早的就打起鸣来,南苛从床上弹起,身处异域,该有防备自然要有,再加上雪狐营中四年历练,基本的反应还是有的。
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小二顿时迎上,倒不是昨晚那人了,应该是换班去休息了。
“哟,客官,您起的倒是早,您的事儿昨天牛二都跟我说了,您来的倒是巧,今天城里有庙会,国丧期间本不该如此,但为了感激陛下圣明,改百日国丧为三日,今日这城里拜城隍,摆庙会,您可以去瞧瞧。”
“庙会?”北域少有庙会,是南朝的习俗,南苛小时候倒是去过一次,可惜那时兜里没钱,哭着喊着才叫玉笙给买了串糖葫芦,还叫韩歌笑吃了一半。
南苛点点头,掏出二钱银子丢给小二,身处异域,能用钱避免的麻烦不妨多花点,何况南苛现在可是土财主,那六个徒弟可没少派人往雪狐营寄银子。
走在思南城的大道上,南苛晒着太阳,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商贩、居民,倒是有些不适应,在雪狐营待了四年,阳光少见不说,那里商业不兴,白日里能见到的大多是换班的兵卒和练武的学员,要不就是喝了一晚上,第二天才醒酒回家的酒鬼。
南苛本就白净,何况在雪狐部的终年冰雪中待了四年,面色如雪,夏日清晨的阳光洒在南苛脸上,直要反出光来,一席青袍少年郎倒是引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