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师父么?”来人一袭织金的熟罗,就连滚边儿都是那顶好的绣花,好不华贵,早就同之前大变了模样。
只是李大娘子依旧一眼便能认出来人的身份:正是自己之前那大徒弟,为了银钱什么都做的出之人。
“哦,不对。”来人显然是有意奚落李大娘子,站在铺门口,‘咯咯’直笑,“如今应当唤一句李大娘子……”
“李大娘子这罗布生意如何啊?也当真是离不开自家官人,否则哪至于一蹶不振?”
如今临安城里的娘子家,大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叫人高看,若是说谁只能靠着自家官人过活,属实有几分侮辱的意思在。
更何况是从自己昔日里的徒儿口中说出来,更是叫李大娘子伤透了心——本以为自己能够将这些旧事抛诸脑后,可现下里再见,犹是为了旧岁月感到不值。
“这罗也指望有人要?”
“就算是这朴素的横罗叫人愿意买,没有那织金的熟罗、牡丹纹的花罗,到底也不过是白搭……”许是想起来什么,来人笑道,“更别说这根本撑不起经线的蚕丝!”
“还有你新寻来这徒弟,你都落魄成这般还随着,该不会是个傻子罢!”
见来人攻击起自己的徒儿,李大娘子终是听不下去开了口:“你为了些许银子便将这织罗的技艺轻易传给了那高句丽和倭国人,我已不是你师父,自然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你既然已然拿了钱,又何必来我这里闹?还字字句句寻六姐儿的不痛快?”
尽管李大娘子如此说,来人却依旧看起来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