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人闻讯,又急又气,几乎仰倒。
她们婆媳昨日商量过了,事情出了,国公府脸面扫地,这几日就关起门来、缩着脖子做人。
永宁侯怎么激愤、皇上怎么发落,她们都老老实实等着。
晋舒儿肚子里的是皇家子嗣。
无论什么结果,都轮不到她们自己掌握。
却是想不到,皇上还没有发话,二殿下却来了,还这么大摇大摆。
安国公夫人不想开门,又不能不开门。
家里没有个能顶事的男人,只两个管事战战兢兢出了府门,想把二殿下劝回去。
赵启其实不着急进去。
管事劝解,赵启正好能在安国公府外多耽搁些时候。
亲随们已经把礼物从车上搬下来了,全放在台阶上,堆了个满满当当。
“给舒儿补补身体,她现在身子要紧,”赵启指着那一地的东西,“料子都是最时兴的,若挑不中,使人跟我说,我再买。”
管事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余光瞥见左邻右舍探究的目光,心里不住叫苦。
住这胡同里的,要么有爵位,要么官帽高。
昨日已经闹笑话了,今次二殿下来这么一出……
赵启反倒越发兴致勃勃,直到黄逸等人赶到,才没有坚持进安国公府。
“我回宫见父皇了,”赵启道,“这些东西,都要好好交到舒儿手中!”
说完,赵启翻身上马。
黄逸把人一路送进御书房,醒神片刻,才终于把油与火星子分清楚。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何林繁要拆二殿下与永宁侯大姑娘婚事,但今日这么一出之后,婚事定然作罢。
饶是皇上,都没脸硬要与永宁侯做亲家了。
“真是个人才!”黄逸在心中暗暗道,“两个都是人才!”
四两拨千斤、杀人不见血的林繁是人才。
自以为妙计心生、能踢开看不上的秦姑娘,浑然不知道被人使唤了的赵启,也是人才!
果不其然,二殿下前脚进去,后脚,御书房“火光冲天”。
“你昏了头了!”皇上把几本折子,噼里啪啦砸向赵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启委委屈屈,道:“舒儿有孕,我与她送些东西而已。”
“而已?”皇上抬高了声音,“你把永宁侯府的脸,往地上踩?”
赵启低下了头。
眼睛盯着地砖,嘴角压不住,往上翘了翘。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就是要让永宁侯难堪,让秦鸾难堪。
灰扑扑的土鸡,那日在他面前装腔作势,赵启一想起贵香楼前那幕就气不打一处来。
林繁那人是顶顶烦,但昨日的话给赵启提了个醒。
只要他坚持不懈、使出全力地落永宁侯府的脸,永宁侯就不能以退为进,父皇也不能坚持那么一门乱七八糟的亲事了。
最伤永宁侯府颜面的,不是他去秦家说什么、做什么,得是他去安国公府外,使劲抬举晋舒儿!
事成后,他娶温柔小意的晋舒儿,膝下有皇长孙。
父皇再生气,抱着宝贝孙子,定然能消气。
至于永宁侯府,那就气着呗!
土鸡是丑,鸡飞狗跳时,也能当个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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