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和三十二年,三皇子起兵造反。
书房外刀光剑影,书房内一片狼藉,书籍、茶具散落一地,大梁的皇帝正瘫坐在桌子旁,脸上沾满了血渍,表情痛苦狰狞,捂着肩上的箭伤,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地上还有一把沾着血的长剑,他的前面站着面容阴狠的三皇子秦安礼。
“父皇,竟然您说四弟生性懦弱太过心软不宜治理天下,现在二哥也逃了,这次无论立长立贤都非我莫属了吧?”秦安礼言辞上看似是在询问,但语气强势且歹毒。
皇帝一共生有六个孩子,皇后的大皇子年幼体弱没能活到成年,这是皇帝多年来的一块心病,也是他迟迟未立太子的原因,没了一个,就还剩下三位庶出的皇子和两位公主。
皇帝一脸嫌恶地像看阴沟里的蛆虫一样看着眼前曾寄予厚望的儿子。
“父皇,这支箭上抹了剧毒,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别等到时候我登基后名不正言不顺,朝堂上无人信服天下动荡,这天下基业岂不是白白落入了他人之手?”秦安礼语气慢慢悠悠,他料定自己的父皇一定会答应他,满足他的心愿的。
就算是皇上不答应,秦安礼也有办法让自己登上皇位,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能成为皇上亲定的皇位继承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皇帝撑在地上咳嗽两声,浑身瘫软,虽心有不甘,但为了这天下基业稳稳掌握在秦家人手中,也不得不从桌下密盒里拿出的藏好的玉玺,手却止不住地发抖,抚摸着那已经拟好了的圣旨…
眼见秦安礼大功告成,忽然“飕”的一声,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喉咙,秦安礼就这样应声倒下,身前的皇帝也惊呼一声,被吓得直接倒下…
房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盔甲浑身是血、手拿弓箭、腰间还挂着长剑的十三四岁少女,她表情冷漠,看不出任何情感,气质神态完全与她的年龄不符,随后就把门关上紧锁。
“臣女步筝,叩见皇上”。说完,步筝便跨过秦安礼的尸体,扶起了皇帝。 “臣女是洲涛大将军步崇阳之女步筝,昨夜四皇子忽然急匆匆跑来府中,说三皇子起兵造反,跪求臣女帮忙平定宫变,家父与兄长皆出兵前往北疆平乱,臣女只能私自调遣步家军杀入宫中,望皇上恕罪。”步筝继续道。
步筝的祖父原是山上的土匪头子,后来接受朝廷的招安成为了大梁的将军。 其他兄弟却留在了山上,也不再跟朝廷作对,但只要步家一声令下便会全山出动,称步家军。当年步筝的大伯华庭将军就是调动了步家军才平定了北疆多年战乱。
步家军骁勇善战且只服从步家人调动,连皇帝指令都不屑一顾,所以皇帝下令,没有皇上旨喻步家人不得调动步家军,这也足以见得皇帝对步家的忌惮。
“朕当然记得你,事出有因,朕又怎么会降罪于你?”皇帝面容慈祥。
两年的前狩猎大赛,步筝骑着马在猎场上一战成名,像极了当年的宁妃,当时皇帝甚至还动起了等这姑娘年龄一到就纳入后宫的念头,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咳…咳…来不及了,…咳…咳,”皇上忽然做到地上,割下自己的衣袍,咬破手指,趴在地上艰难地写下了立太子的诏书,并郑重盖上玉玺,交给了步筝,“拿着!”
他的眼神对步筝手中的圣旨全是满意,也是为自己能够亲自指定皇位继承人而感到欣慰,对步筝也全是信任。
步筝看着皇帝用手指血写下封二皇子秦安文为太子的衣袍,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外面浴血奋战的四皇子还是会输给那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皇上,二皇子已经出逃宫外不知所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