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热闹的街道上行驶着,木质车轮与路面相碰,发出骨碌碌的声响。
夏青遥撩起窗纱一角,望着窗外的闾阎屋舍,心中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夏小姐可是闷了?要不要下来走走?”慕容桐白衣白马,一直注意着夏青遥的动静,见她打量街上,立即催马上前。
夏青遥压着心里的厌恶,羞涩一笑:“我只瞧瞧便好,多谢二公子好意。”说着将纱帘缓缓放下了。
窗纱遮住那张精致的小脸,慕容桐有些遗憾,索性催马跟在马车旁。
“我先前命人去青州接你家人回来时,令尊正在病中,虽夏家是医药之家,令兄医术也十分出众,但我仍私自做主,吩咐了我们宸王府尚太医局的郑太医去为令尊诊治。”
“多谢二公子,您有心了。”纱帘中的夏青遥声音和软,却是面无表情。
慕容桐毫无所觉,故作叹息:“哎,也是造孽,依着我看,夏家明明是冤枉的,谁料想当年江王妃难产而亡,却会连累你们全家流放十八年?
“我母妃先前也说过要宽恕你们家,只可惜我长兄他乖张狠厉,素日里他在王府动辄打罚下人,连身边服侍了他多年的内宦都亲手用鞭子抽死了,我与母妃怕惹了他发疯,也着实没有其他法子。”
夏青遥惊呼一声:“想不到世子竟是这样性子?我看王妃为人温厚,世子怎么会如此?”
“他毕竟从小失去生母,乖张任性一些也是有的。”慕容桐似同情一般叹息了一声。
夏青遥的声音带着几分动容的哽咽:“二公子与王妃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小女子明白的。”
听着她软软的声音,慕容桐心里像是被羽毛刷过,催着马又靠近了马车一些。
“有句忠告,在下也就托大了,夏小姐尽量离我兄长远些,他那人,瞪眼就杀人,房里服侍的婢女被他打杀了不知凡几,你若不留神惹了他怕有危险,我担心自己不能及时赶到救你。”
说来道去,慕容桐到底还是与前世的目的一样,就怕她接近了慕容铮,给他解毒,所以疯狂的抹黑他。
他打量她还会被他欺骗利用?
“多谢二公子,民女着实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了。”
夏青遥声音充满感激,可纱帘之中却嘲讽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个猫戏老鼠一般的笑容。
慕容桐听着她略带颤抖的声音,自觉事成了一半,愉快笑了。
“公子,夏府到了。”王府宦臣孙德全回禀。
马车在街边缓缓停下,慕容桐也潇洒地翻身下马,到马车旁对夏青遥伸出手。
夏青遥却是羞涩一笑,只低头扶着车壁踩着垫脚的木凳下了车。
被她拒绝,慕容桐非但不气,反是越加兴味盎然。
“夏小姐是在青州采石场降生的,对你家的老宅怕是不熟悉吧。”慕容桐主动攀谈,回头吩咐孙德全去夏家通传。
夏青遥驻足看着陌生的宅院,心里百感交集,“二公子说的是,宅院我虽不熟悉,却看得出是最近翻修过的,您有心了。”
“哪里的话,不过举手之劳。”慕容桐风度翩翩展开玉骨扇。
正当这时,夏家正门大敞,老老少少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