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多谢你。”
“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治病罢了。”慕容铮跳上马车,在阴暗的光线下,他的面色如雪一般白。
夏青遥知道这人素来嘴硬心软,走到近前低声道:“我给你瞧瞧。”
“不必。”慕容铮往后一靠,背后枕着柔软的大引枕,坐姿懒散,“男女有别,我就不邀请你进来坐了,你就装作是我的婢女,跟着车子随行吧,我送你回家。”
夏青遥便是再迟钝,也发现慕容铮在说气话了。
她坐上车辕,侧身回头看着慕容铮:“世子是在生气?可是我有哪里冲撞了世子?”
冲撞?
正是因为她很有分寸,很会把握界限,很多话也有自知之明的不说出来,一点冲撞他之处都没有,慕容铮才会觉得自己这股无名火来的无理取闹。
火引冰薪真是个让人厌恨的毒,他的情绪都不是自己的了,自己又哪里还是自己?
慕容铮一言不发,剑眉都凝成了疙瘩。
夏青遥看他如此,不由得担忧地为他诊脉。
侍卫叶平和心腹太监高礼对视了一眼,仿佛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讶。
他们家素来冷硬,看任何女人都如看个桌椅板凳般完全没感觉的主子,此时竟是在闹脾气?
他们没看错吧?主子是在闹脾气吧?
夏青遥并不知是慕容铮身边之人在腹诽什么,她闭上眼静心片刻,松了口气,低声道:“问题不大,我开个方子,稍后回去后你服下便好了,你自小就中毒,能修炼出内力已是难得,就更要珍惜自己,毒发期间强行调用内力容易经脉逆转爆裂,下一次千万要当心,万不可再如此了。”
话音刚落,叶平就翻了下大眼睛,低声嘟囔:“也不知都是为了谁。”
夏青遥摇了摇头:“世子救了我,我感激不尽。”
听着她清泉一般温软的声音,慕容铮刚才翻涌的怒气和说不出的憋闷已经散去不少,看夏青遥的眼神也缓和了一些。
“罢了,不必道谢,你我各取所需而已。”慕容铮说出这句话,除了短暂的安心外,还有些莫名的失落,但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夏青遥见慕容铮情绪真的稳定了一些,也放下了心。
马车启程,往城中而去。
夏青遥拿出银针,借着微弱的光亮给慕容铮施针,待到拔针时,马车也缓缓停下了。
“天色已晚,你今日就暂且在此处安置。”慕容铮撩起窗帘,指着外头的黑漆大门,“流萤在里面等你。等天亮解了宵禁,你再回夏家不迟,今夜靖王府走水,想来巡逻也会更密一些。”
夏青遥下了马车,刚要道谢,慕容铮就冷淡地放下了车帘,催促侍卫:“回王府。”
夏青遥看着马车行驶了很远,才无奈叹了口气,男人心,真是难测啊。
一进的院落中,只有流萤和一个年长的老妈妈,夏青遥暂住一夜,次日一早就赶着回了夏家。
她被骗出家门,两夜未归,夏青遥本已想好了解释,谁知走到正堂,就被夏王氏迎面拦住了:“青遥,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