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突如其来,而后又戛然而止,画风太过诡异。特别是霸体堂主,本就生性洒脱,他更是笑出了鹅叫,哪里还有堂主的气派。
玉玑子也笑得完全合不拢嘴,但转头看去玉麟子的椅子上空落落的,只留有两把武器,一时间也便没了笑意。他挥一挥手,道:“晚些时日,我施个传音法阵,换他回来罢,希望这次他的心性能有所改变,你们也不要介怀了,都是自家人。”
有道是一笑泯恩仇,况且从前面的情况来看,大家对无尘子好像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咬牙切齿。只是对于他往日的做派感到有些不敢恭维而已,特别是听说要他接任护法这个要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能以大笑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大家见玉玑子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出声反对,大家都知道,也许眼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玉玑子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没有意见了罢。”
所有堂主都停止了笑声,看着玉麟子的座位,默默点了下头。一时间把所有人的情绪都拉回到刚才。长春殿门口,见子月正在那里候着,触景生情,露出了几分同情。
“你们都下去吧。”玉玑子说。
所有的堂主陆续退下,在门口见到子月,也微微点头,拍了下肩膀表示安慰。而吴子月则一一拱手,表示回应,心里五味杂陈。
对于这个父亲,吴子月心里倒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伤心,有些不知所措。他缓慢走进大厅,看向父亲坐着的那把椅子,而后又看向玉玑子,正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对着玉玑子施了一礼,说:“大,大伯。”
玉玑子看着自己的侄儿,这些年一直都忙于玄清观的事,他跟玉麟子都很少顾及到他。今天看去,这小子已经长大成人,只是其气质上来说,不太像是一个修道之人,更像是一个市井的生意人。
当然,子月干过的那些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都是一些小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多的约束。不过,这大半年光景,子月在御剑堂修炼的结果,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是也算比之前进步了不少,假以时日,说不定还能成一点气候。
玉玑子看着这个侄儿,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都听说了吧?”
子月强忍着眼泪,道:“嗯,他们和我说了。”
玉玑子拉着他的手,安慰道:“你父亲向来顶天立地,他这一走,我算是丢了一只手,玄清观也痛失一个长老,唉,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
子月见他大伯说完,眼泪盈眶,再也按捺不住,抱着玉玑子痛哭起来,这一幕,让人动容。子月也从来没有和大伯这么亲近,伤心之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子月自小就是孤身一人,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可父亲对他表面上也是不管不顾,但是背地里也给很多长老都打过招呼,对他也算是照料有加。一年下来,子月都见不了玉麟子几次,就算是见到了,也是莫名的惧怕,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很深的感情。可是血浓于水,哪能那么绝情绝义。
玉玑子摸着子月的脑袋,也难受地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就是子月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自己膝下又无子嗣,把他当做自己的亲身儿子也不为过。子月就这样抱着玉玑子,哭得伤心欲绝,把这些年来,对父亲的不快和对母亲的想念,都化作奔涌的泪水,一泄而下。
长春殿内,叔侄两人,相拥而泣。只是玉玑子升为掌门,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表露出自己的情感,但是在子月的带动下,双眼也是满含泪水,只是一直在眼中萦绕,强韧着心中的痛楚。
“贤侄,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吧,由我来亲自教你功法。”说罢,玉玑子带着子月走向玉麟子的座前,拿起那两把武器交给子月,说:“这是你父亲的武器,你拿着吧,继承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