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峰怒极地扇去一巴掌。
没有控制,使了十成力道。
绒绒像一块破布摔在地上,娇嫩的脸蛋立即红肿起来,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耳朵嗡嗡地响,间杂有尖锐的滴滴声。
娘亲说地上寒凉,不能躺在地上。
她想起来,可是,她好疼呀,努力了几次都起不来。
耳朵好疼~
这时,苏老夫人从林雪琴的寝房出来,眼里闪着伤心的泪花。
“峰儿,我的孙儿没了。”
“母亲,雪琴肚子里的孩儿没了?”苏海峰难以置信地瞪眼,面上的肥肉颤了颤。
“我可怜的孙儿,还没来到人世就……”苏老夫人悲痛地哽咽。
她盼了几年的孙儿,再有四五个月就来到她的怀抱。
没想到,被这个小灾星害死了。
她怒指躺在地上的绒绒,嫌恶道:“她就是个灾星,克死我们苏家的嫡孙!”
绒绒想听清楚祖母在说什么,可是耳朵里轰隆隆的,听不清楚。
苏海峰怒火中烧地拽着她的后衣领,拎着她把她扔进柴房。
“不认错就跟耗子蟑螂关在一起!不许给她吃食!”
羸弱的小女孩重重地摔在地上,像一只布偶任人随意践踏。
她看着爹爹变成一头暴戾的猛兽,惧怕得身躯发颤。
柴房的门关上了,她终于忍不住了,泪珠儿簌簌地掉落。
爹爹,我没有做错,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惩罚我?
不知过了多久……
绒绒蜷缩在墙角,疼得麻木了。
时而浑身发冷,如坠冰窖,时而热得全身冒汗,时而抽搐如筛糠。
……
苏海峰闹腾到半夜才睡下。
天亮了,他听到外边母亲高亢的嚎声,菊花快被震裂了。
“母亲,雪琴身子虚弱,晓晓需静养,你小声点。”
他披着外衣出来,打着呵欠劝着。
苏老夫人悲愤道:“峰儿,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娶那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一年前她死了是天大的喜事,却留下这么个小祸害,害得我们苏家鸡犬不宁。”
“母亲,又怎么了?”
“我养了五年的心肝儿死了。”她扯着嗓子哭嚎。
苏府的下人谁不知道,老夫人把那只金丝猫当孙儿养。
不宠孙女,却把金丝猫宠得上天入地。
今儿一早,下人发现那只温顺的金丝猫死在柴房的窗子上。
耗子药毒死的。
“下一次,那灾星毒死的人就是我!”苏老夫人捶胸顿足地嚎着,硬是挤出两滴泪,“今日必须把那个灾星赶去乡下庄子,这辈子都不许回来!”
“母亲,我有分寸。”
苏海峰穷凶极恶地去柴房。
绒绒从噩梦中惊醒,陡然看见肥肉狰狞的爹爹,恐惧得天灵盖快裂了。
“小小年纪,心肠这般恶毒,我没有你这样的蛇蝎女儿!”
他粗暴地拎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她吓懵了,耳朵好似被棉花塞住了,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爹爹,我没有推妹妹。”
“爹爹,我好饿,好难受。”
她以为爹爹还在为昨日的事动怒,可怜兮兮地解释着。
轻软的呢喃声根本入不了他的耳朵。
苏海峰把她扔到府门外,脸庞布满了痛恨、厌恶。
“你不再是我苏海峰的女儿,你的生死跟苏家再无任何瓜葛!”
“爹爹……”
绒绒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他的脚,哭得直抽搐。
他想起盼了几年的儿子被这个灾星害死,怒火和痛恨涨满了心胸。
他猛地抬脚,冷酷无情地把她踹出去。
小可怜像一块雪花糕被遗弃在地上,半天都没声息。
苏海峰面目阴沉地进府,吩咐守卫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