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方山看了一眼,却不曾识得,只是见那年轻书生独坐中间,气度自是不凡,而张进和另一个中年人分立两旁,就认定这年轻人身份必然十分显贵,否则不会连张进也站在一旁伺候。
路方山收回目光,向着张进摇了摇头道:“恕路某眼拙,不曾识得。”
张进道:“你可识得当今圣上?!”
路方山惊异道:“张头领,切莫开此种玩笑。”
张进道:“我几时与你玩笑过。想当初你曾来朝都与我会面,适逢圣上巡行,不是也曾有幸一睹龙颜,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只是,吾皇不是已经遇难了吗?”路方山疑惑不解道。
“告诉你吧,那遭难的并非吾朝圣上,而是臣等安排的一个替身,是臣等使的金蝉脱壳之计。”张进道。
路方山闻听,凭着当年记忆,再仔细端详那年轻人,除却那一身书生装扮,确曾是那当今圣上赵江溪,不由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地叩头道:“微臣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赵江溪温言细语道:“爱卿平身,此时此刻你我君臣不必拘礼。”
路方山闻言,竟哽咽起来,如鸡捣碎米般朝地上磕起响头来。
赵江溪向一旁张进使一眼色,张进上前一步拉起路方山道:“路老兄请起吧,起来咱们也好说话。”
路方山站起身来,又面向那中年人,深施一礼道:“请问大人您是?”
“不敢当,叫我李迁就是。”中年人笑道。
路方山听了方知是当朝丞相,慌得又要叩头,却被李迁一把死死拦住道:“路知县不必拘礼,想我李迁贵为当朝丞相,却不能去国难,解君愁。我们一路走来,唯见奉远县城,虽地处偏僻,却百姓乐业,市井太平,丝毫看不出一丝战乱之色,与路大人相比,我等实是惭愧,惭愧呀!”
路方山心下立时明白,那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解救圣上于危难的定是这个李迁无疑,见李迁如是说,心里更是愈加钦佩起来。
当下魏兴也与皇上行了君臣之礼,并与李迁、张进一一见礼。
李迁道:“今番皇上和我们的身份还望两位严格保密,不得再泄露给其他人。此要紧事一定谨记。”
路方山和魏兴心下明白,当即连连点头记下。
当晚路方山在凤阳楼设了酒宴招待赵江溪一行,对外只言称是自己的老乡逃避战乱来至奉远。
席间,赵江溪、李迁和张进三人自然是作上客,陪客的却也只有路方山和魏兴,再无他人。
那张进身为禁卫军头领自是武功高强,而皇上赵江溪本身也有一定的武术功底,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路方山依照李迁的建议也只安排了两个车马随从酒楼外伺候而已。
大家吃酒的酒桌刚巧依旧是当年路方山宴请温一楠的那张酒桌,路方山睹物思情,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初的往事,尤其是温一楠空手接刀的情景,就乘着酒兴对大家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啧啧称奇。
“说起来,这温一楠原本还曾是我朝保安府的捕头呢。”路方山补充道。
赵江溪道:“未承想我朝却原有这样的俊勇之才,只可惜未得重用,竟落得埋没于山村野林之间,可痛!可痛啊!”
李迁一旁听了,当下心里就记下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