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季蘅蹲在地上,仰起头看着陆拂诗的眼睛。
他的眼睛格外的清澈,是陆拂诗从未在一个男生眼里看到过的清澈。
好似被清水刚洗涤过,可又不带着几分不像。
“没有多大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的手也差不多能好起来了。”陆拂诗并未对他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是一个稳重同时带着冲动的男生,一旦告诉他,搞不好会出事。
尉迟珏身上的伤,已经足以让她在短时间内无法走出亏欠的阴影,要是秦季蘅再因为她受伤,她是万万无法承受。
“姐姐,你一定要瞒着我吗?”
秦季蘅从地上起来,他个子很高,站在坐着的陆拂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暗沉几分。
陆拂诗把花放在桌面上,站起来,用另外一只手捏着他的手腕。
“季蘅,你怎么就是不听姐姐说呢?”陆拂诗说着,眼里都是对他的失望,“你知道的,姐姐不喜欢你这样,我不告诉你,自然是因为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说你知道后除了生气和自责之外,还能有什么,还能做到什么?”
秦季蘅沉默,的确他知道之后,只能生气和自责。
生气自己在陆拂诗受伤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护着她。
责备自己不能挡在她的面前,替她承受这些伤痛。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季蘅,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真的没必要这样的。”陆拂诗认真开口跟他说着,“我不是小孩子了,出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发生意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知道你很想护着我,但你只能护着我一时,不可能护着我一辈子的,你自己得明白的。”
她不敢跟任何人承诺一辈子,也不敢随便许诺。
因为很虚。
“可是,姐姐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那个需要你护着的秦季蘅了。”秦季蘅看着陆拂诗,眼底腾起几丝雾气,“你怎么就不能学着依赖我一下呢?”
陆拂诗沉默,她好似不是一个会依赖的人,好像她本身就是一个过度独立的人。
“我是姐姐,应该是你依赖我。”陆拂诗搬出年纪作为挡箭牌。
秦季蘅无言,过了许久之后,他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那扇门依旧是没打开,他翻墙回到他的府上。
那扇陈旧的木门,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一道隔阂,隔断了一些联系。
陆拂诗坐在石凳上,看着桌上那支花。
阳光落在桌面上,那支花在中央,根部被阳光照射着,花朵部分在阴暗处。
——
傍晚时分,萧子桑带着药箱登门。
“感觉如何?”萧子桑一边号脉一边问着,“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啊……”陆拂诗照做,“我觉得我已经康复了。”
“在乱吃,你接下来半年都别想好起来了。”
“嗯?”陆拂诗不理解,她真的很听话的了。
“你心里有数。”萧子桑松开她的手,从药箱里拿出新的绷带和药酒,起身解开她脖子上的绷带,放下她那只受伤的手。
“我给你按摩,要是有疼的的感觉,跟我说。”
“好。”陆拂诗点头。
他的手很长很白皙,是中药泡出来的好皮肤。
陆拂诗看着他的手入神,前面不靠近骨头的位置,在药物的功效下,已经不再会疼。靠近手肘骨头的位置,萧子桑只是轻轻一碰,疼的陆拂诗龇牙咧嘴。
“疼疼疼……师兄你能不能对我轻手点,我是个柔弱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