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祠堂位于太平村的正中心,祠堂里供奉不是太平村的列祖列宗,而是曾经的血染沙场的岳家护国军,最中间的灵牌赫然便是曾经的四海九洲第一神将:忠武穆王岳壮飞。
风芝荔揪着君品玉的耳朵来到了祠堂,此时此刻,祠堂深处灯火通明。江流儿被用麻绳高高地吊起,嘴巴也被冻住,两眼泪汪汪,向君品玉投来求救的目光。
只可惜,君品玉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对于江流儿,也是爱莫能助。
花未名的肉身也被狗爷从莲花洞移到了祠堂,只不过,年迈的狗爷和白泽一起蜷缩在祠堂的角落里,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艰难挣脱了风芝荔的魔爪,君品玉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风芝荔的衣袖,试探性地撒娇:“好了啦,人家知道错了啦,别生气了。”
“你总是这样,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风芝荔愤怒地举起鞭子抽打在君品玉的身上:“这已经是你第一千零一次向我认错了,也是你第一千零一次犯错了。”
君品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鞭子抽打在身上。好在他的玉阳神体已经大成,鞭子抽在身上不痛不痒,权当挠痒痒了。
许是知道君品玉皮糙肉厚,风芝荔象征性地抽了几鞭子之后,便气鼓鼓地坐在一旁:“狗爷都和我说了,你打算开启黄泉生死棺去救这个女人,甚至还打算抓来八十一个修行者作为祭品。为了救人而杀人,君品玉,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你知不知道?!”
“靠,老家伙又把我出卖了,回头再找你算账。”
君品玉狠狠地瞪了狗爷一眼,后者缩着脑袋,扭过头,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旱烟。
白泽吐了吐舌头,妥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君品玉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给风芝荔沏了一杯新茶,双手奉上,赔笑道:“栗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的保证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风芝荔怒拍桌子,冷冷地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君品玉理所当然地说道:“栗子,你是了解我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
“以身相许是吧。”
风芝荔目光灼灼地瞪着君品玉:“我看你就是色迷心窍,贪恋她的身子。下贱!无耻!”
君品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左手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三步,右手食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风芝荔,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我可是个正经人。”
“你?正经?”
风芝荔歪着头,一双丹凤眼淡淡地瞥着君品玉,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莲花洞的石壁里藏着《天香录》、《金瓶梅》、《春梦奇谭》这些孤本·······”
她的话还未说完,君品玉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在耳边小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这里还有小孩子呢,给我留点儿面子。”
风芝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目光不屑。
江流儿和狗爷纷纷鄙视地望着君品玉,就连白泽,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呸,假正经,登徒子!”
这时,祠堂外传来沉重的锁链之声,铁雄图骑着黑狼王,拖着一百多名银甲铁骑来到了祠堂。一路的拖曳让这些银甲铁骑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有些伤得重的,尸体早已冰凉。
青石小路上那一行冰冷的血迹,看起来格外狰狞恐怖。
“大姐,村长,我把人带来了。”
风芝荔嫌弃地甩开君品玉的脏手,不急不慢地走到铁雄图的身旁,轻轻拍了拍铁雄图的肩膀。每拍一次,铁雄图就战栗一次,三次下来,铁雄图已经额头冒汗,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恐惧。
宛若一个考试不及格的学生,下课后被单独叫进了老师的办公室。
没法不紧张啊。
面前的这个少女可是风字营的创建者和第一位统领,也是最早跟随村长闯荡大荒的元老。她为村长受过伤、流过血、甚至差点儿丢了命;村长也曾为了她,屠了大荒深处的妖族部落。风芝荔和君品玉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男女之情。在整个太平村里,风芝荔说一,没人敢说二;风芝荔要往西,村长都不敢往东走。
铁雄图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风芝荔的时候,后者刚从大荒深处狩猎归来。
那时,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少女一袭青色衣衫,跨空而来,一把两米多长的戚家刀穿透了万兽谱上排名第三十七的妖兽远古天龙鹰的胸膛。滚烫的鲜血如雨点一般滴落,少女肩扛长刀,走下来的每一道步伐都让铁雄图的心狠狠一颤。
那一幕,震撼了铁雄图的灵魂,令他永生难忘。
鸳鸯袖里握兵符,天下须眉尽折腰。
“铁子,你出息了啊。区区八百人,就敢冲银甲铁骑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