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容井胧有些焦躁,揉了揉眉心,“敢情有钱还是错?”
她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因人而异。”
“明日与我一同去报官。”容井胧不容拒绝的口吻。
“万万不可呀……”她尾音拖得老长,眸色哀婉,一出苦情戏马上就要开演。
容井胧眉心跳了跳,没想她会整这出。
“你……”在玩什么花样?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便又听她满腹委屈的说。
“若是报官岂不是闹得尽人皆知?”
“整个浔阳城都传遍了,你还担心什么?”容井胧不理解,她并不是个好面子的,难不成这中间还发生了别的事?
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看商桑的目光也变得复杂。
“百姓说的话,都当不得真,可报官了就不一样了,这事儿就落定了,日后永定那边若是追究起来,容家怕是不得安宁。”
容井胧心中微微升起的怜悯之情被瞬间掐灭。
“容家本应当捍卫县主和皇室尊严,若是不闻不问反而叫人看轻了。”
“大伯还是太年轻了,该看轻你的人,才不管你怎么做,都有看轻你的理由,你又不是学电焊的,在哪儿都能发光。”她说得理所当然。
容井胧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什么,便问道,“依弟妹的意思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商桑笃定点头那一瞬间,容井胧觉得她狡猾得像只狐狸。
“大伯也不想容家被定罪吧,我虽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可这事儿传到永定,有心人若是夸大其词,咱们可是两败俱伤,我是不在乎,可谁让我嫁到容家了呢,我不在乎自己,也不能不在乎整个容家不是?”她依然是那副温婉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让一旁的子宁感觉犹如泰山压顶。
“弟妹如此顾全大局,当真是委屈你了。”容井胧冷嘲热讽地又说,“瞒住永定城那位,那要如何堵住浔阳百姓悠悠之口?”
商桑感觉他话里的松动,便正经八百的说,“大伯还是对浔阳城不了解吧。但凡出了城,几乎没有不被抢的,那些土匪还是有节操的,只抢值钱的物件,从未对人下过狠手。”
“听弟妹的意思,还得奖励一番?”容井胧忽然感觉有点聊不下去了。
“你若愿意,也未尝不可。”商桑毫无波澜地回了一句。
容井胧只觉一股郁气直窜上头顶。
饶是如此,他依然保持着风度。
再次拿起案上的茶壶,咕噜喝了口。
半晌后,他淡声道,“此事暂且作罢。”
商桑点头,不忘给丢给他一记赞许的目光。
甚至还有伸手去给他顺毛的冲动。
“明知城外不安全,弟妹为何高调前往?”
“夜深人静的,大伯怎好似来审犯人一般。”商桑收起那一脸的委屈,神色微凌,又是往昔端庄姿态。
见她过河拆桥,容井胧也不恼,这样的她比方才扭扭捏捏的模样来得自然多了。
方才那模样,他当真有些招架不住。
“有些琐事若是不问个清楚明白,又怎得安眠。”
他一副要追根究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