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桑懒懒地打了哈欠,“我倒是困了。”
“那我便不打扰了,明日我再差人过来,弟妹与我一同去官府报官。”容井胧袖子一甩,姿态飒然。
“唉,大伯别走呀。”商桑没想他忽然重提了报官的事,顿时有些怂。
容井胧回过头,轻飘飘睇了她一眼,“还有何事?”
“西郊住着一户姓范的人家,裁缝手艺极好,我出门便是去寻她做衣裳的。”商桑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便又说,“那些土匪只会抢值钱的首饰珠宝,大件货物他们不方便转手买卖,他们不敢进城,抢了我那些布匹也毫无用处。”
容井胧只是静静听着,似乎在揣摩她的心思。
“大伯若是不信,出一次城门试试便知。”商桑话里有诱惑之意。
若真敢出城走一遭,她必定不给他身上留寸缕布料。
“我来时都是略有耳闻,城外山匪横行。”他依然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茫茫月色,却掩不住他一身风华气度。
只是他这一趟,走山趟水的,行事也十分低调,经过西郊时身下的马儿都瘦得皮包骨。
那群土匪若是不细看,也看不出他与普通人有何区别。
“不知这群土匪是眼拙,还是大伯隐藏得好,竟也未损失分毫,不管如何能平安到来,便是好的。”商桑说着嘲讽之言,面上却笑得人畜无害。
容井胧轻笑一声,“容家本就不是暴发户,只是不能好似弟妹这般,走到哪儿都得来财神爷的美名。”
“大伙给面子罢了。”她笑吟吟地回敬一句。
说她人傻钱多,好像也不是什么好话,可她好似得了什么赏赐,依旧乐呵呵地笑着。
“下回若有缘在西郊见了范家人,我定也要开开眼界,是何等的缝制手法让弟妹如此失常。”
容井胧的身影和话音一同没入黑暗之中。
“范娘子是个寡妇,身边也没几个男人,没准大伯去了,还能让范娘子养养眼。”商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容井胧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说着无意,听着有些。
子宁不免有些担忧,“若是要查范娘子,何须少爷您亲自去,奴才便可代劳。”
他听说过有些寡妇饥不择食,还真担心自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
容井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要你何用?”
“奴才……的用处,少爷您不知?”子宁莫名的回了一句。
容井胧伸手便想给他一记爆栗,忽而想到君子风度,伸出的手又在半空中抽回。
“少爷奴才和您开玩笑呢。”子宁自觉好笑,率先大笑起来。
笑声还未休止,紧接着是子宁一声大呼,“哎哟喂——”
容井胧抬脚对着他臀部,狠狠地踹了下去。
末了抖了抖衣袍,“长本事了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与商桑交锋几次而已 连身边的奴才都变得没规没矩的。
看了子宁那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容井胧忽然有了换奴才的想法,顺便打发子宁去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