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是书生,其实这说来也是一种悲哀。
读书人最是无力且无能的悲哀就是道理都懂,但道理之外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今晚赢的不过虚名,况且我能感觉到,郑国公府上的那位玄孙郑北游,似乎没有拼尽全力......或许他是不愿为王公望这种人把脊梁压得太弯。”
狗爷微微一笑,一脸开怀褶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双猩红醉眼看着我,眼中充斥着几分欣慰。
“人贵有自知,说明你还未忘乎所以......在我看来,你的天资并不逊色郑家小儿,若愿意潜心修行,得一道知天命,未必不能建一番功业。”
狗爷这番话说得我有些心潮澎湃,我乍一听甚至无以辨别这是违心诓骗,还是他发自肺腑,掏心窝热热乎乎的褒奖。
陆尧每逢狗爷耍嘴皮,就忍不住翻白眼,好在此刻他没有与狗爷唱反调,而是从腰间的百宝囊中取出一部卷轴。
“帐前主簿陆长卿今日立下大功一件,赏《天罡通脉诀》一部。”
天罡通脉诀?
我从未涉足修行之法,只浅读过被天下修行者奉为必读之物的《道藏经书》,对于修行一事至今属于一知半解的半桶水水平。
陆尧赏我的这部卷轴,我可谓是孤陋寡闻,只能把求知若渴地眸子睁得好似鸡蛋似的,小声问狗爷:“《天罡通脉诀》为何物?”
狗爷不知是真懂,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张口即来,一本正经道:“修行一途,乃窃阴阳,夺天地造化,握生死轮回,因此肉体凡胎想寻求蜕变,必先通脉......待你准备修行时,尝试凝汇灵息便会明白。”
闻言,我脸上一阵欣喜,咧嘴开怀道:“照此说来,这卷轴内容,还是一部修行宝典。”
狗爷回了我一个不咸不淡,匪夷所思的表情,看得我心里十分没底,又不好意思驳了陆尧的好意,只能将他赏我的卷轴揣怀里。
诗会告一段落,大屋之中,一个个我见犹怜的贵人们正用奇怪的眼神望向我们。
我被一群贵人看得实在有些羞涩,这时压低脑袋,将目光朝向陆尧,问:“这些贵人你难不成真要包下?”
陆尧态度肯定地点了点下巴,扫视二楼一众贵人,对我坚定态度道:“美色动人心,我不信守孝麻子能抵挡住美色诱惑,一个不够,那便两个,两个不够,我就请一群......”
势在必行的陆尧说着说着,眼神之中显露一丝悲凉与苦涩:“若无法在三年时间内,寻求九位圣人之血诱出我体内幼蛟,我谈何回到渭国重振旗鼓,收拾旧山河......我的自由,是用父亲的生命换来的,我不能愧对父亲!”
外界传言太子丹乃是酒后自挂东南枝而亡,今日从陆尧这番话我敢断定,太子丹之死绝非传言那般简单。
至于这位名不副实的渭国诸侯王孙,不知是否真的要逆天改命,有朝一日回到渭国,带着我们打一个大大的天下?
······
有关麻子少年的来历,我凭借蛛丝马迹推测,他应来自东夷。
东夷礼制,父母驾鹤,当守孝三年。
按照东夷古礼,守孝三年,实质为二十五个月,并非整三年。
麻子少年既为东夷人,何故要将母亲葬于洛河对岸的柳林,而非后葬于父辈家族坟冢,这件事洛阳街头议论颇多,至今无人撬开守孝少年不善言辞的嘴。
按理说,二十五个月的守孝期已过,麻子少年无需再遵守戒律,可据我连日来的观察,这位性格执着,不苟言笑的麻脸少年,似乎没有离开洛阳的想法。
至于那柄被狗爷心心念念三年之久的桃木剑,也未曾见他有拱手相让的迹象和想法。
正因如此,心急如焚的陆尧才出此下策,不惜用美人乱他心性,以便早逼狗爷携剑上清风明月楼,挑战书楼那位号称不为天人不下楼的儒道至圣。
且不说我对狗爷毫无信心,就算有信心,我也不认为战胜儒道至圣郑太白,非得使用麻子少年身上的那柄平平无奇桃木剑!
怀着这份期待,我开始满心好奇等待陆尧的好戏,我倒要看看,狗爷如何凭借一柄桃木剑挑战郑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