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周庆有着自己的猜测,但他是个圆滑的人,知道顺情说好话,不该揭穿的就装糊涂。
“大靖兄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周庆以诚挚的态度不吝称赞,并不以自己是小旗官而倨傲,“武勇过人,令人钦佩。”
说着,他又指了指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厮杀之地,还有扼住村口的两所房屋,“思虑也是周详,万一有建虏再来,也看不出异样,要落入大靖兄弟的埋伏之中。”
这一点,倒不是瞎恭维、谬赞。
郭大靖虽然长着极具欺骗性的脸,但心思的细密,却没有几个能超过的。
战场打扫得干净,安排了瞭望哨,关押了俘虏的阿哈,建奴的尸体和战马也都藏好。
村口的两所房子也被腾出,郭大靖和陈四和等人分守两屋。
这样,既能对进村的建虏形成夹击,更能封锁村子,以防有人前去告密。
更有心的是,郭大靖还划出地图,在陈三祥的帮助下审讯了俘虏,基本弄清了庄园内的情况,对于潜入和袭杀,更有了信心和把握。
郭大靖对周庆的赞场,甚至是恭维并不在意,请他进屋,连比划带说,还有赵青山的补充,让周庆了解行动计划。
“你一个人潜入庄园?!”周庆的表情很怪异,与村民们的反应差不多。
郭大靖心中很是不耐烦,本来说话就是件难事,还老是问,老是问。
“半,半个时——辰。”郭大靖不作解释,开口说道:“出——发。”
时间很紧,再拖就天黑了。谁敢保证庄园的建奴不来寻找,遭遇战和偷袭暗杀是两回事,很难保证把敌人全留下,不走漏风声。
就这村中的近两百人,没有庄园里的粮食,逃走途中要死多少?饿得身虚体弱,不尽量争取些时间,附近的建奴发觉后追上来,差不多也是死路一条。
周庆的心中有些不快,尽管他没拿架子,可郭大靖很明显就是决定了,不容更改和置疑,甚至很有些命令的意味。
沉默了片刻,周庆咧嘴笑了笑,说道:“好,就按大靖说的办,我和赵叔带人在路上设伏堵截。”
赵青山笑着拍了拍郭大靖的肩膀,说道:“说话利索多了,好,很好。”
是吧,我也是这样觉得。难道杀人能治结巴,这倒是不可外传的秘方。
郭大靖咧嘴笑了笑,伸手相请,把赵青山和周庆带到了对面的屋中。
一开门,就闻到肉香扑鼻,十几个汉子或蹲或席地而坐,围着口大锅在吃喝说笑。
见郭大靖等人进来,陈四和忙起身招呼,嘴里还塞着肉,说话呜噜含糊,可脸上笑得那叫高兴。
这小子,够大方,懂得收买人心呢!
周庆一看就知道,郭大靖肯定把昨天猎到的野猪全拿出来了,不禁暗自赞赏,心中的不快也冲淡了不少。
要人干活儿,或者说是拼命,连顿饱饭也不给吃,真打起来,也没力气不是。
不光是这十几个比较健壮的青年,连村中的男女老少,也有肉汤喝。一些肉给了陈有善,由他带人煮食发放。
虽然吃不饱,可肚里有点东西,精神头儿总能提起些。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造个屁的反?逃个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