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的内心砰砰直跳,这简直就是前途无量呀!
不说现在重文轻武,国子监监生的待遇远超前朝,就说在那里头读书的监生,虽然看功名商理论上根举人一个级别,可是人跟人能一样吗?能进去的不是有才就是有权,同样是国家事业编,冷衙门跟热衙门能一样吗?都不要说如果自己想要在科举上更进一步,在官场上混出名声,一个广阔的人脉是必不可少的关键,而在国子监,一切都有可能!
许三多感觉自己现在干劲满满,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呢!
(作者: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科举这玩意儿对天赋的要求太高了,而且更看脸黑脸白,话请不要说的那么满…)
还是在城里的某处大宅院,一个被人称为喜少爷的花花公子正在愁眉苦脸的呆在书房里头,自己之前的那几篇开窍的文章完全是找了外头的枪手,然后强行背下来应付老爹,可没想到给自己父亲带来了他开窍的错觉,以至于父亲兴高采烈的让他参加秋闱,还悄悄打点好了关系—不管什么题目,想办法把一千两三个字写在破题里。
嗯,臣妾真的做不到呀!
真头疼,都这个时间段,这个节骨眼,她既不敢跟自己父亲说实话,也不敢再出去找枪手—谁知道要准备多少文章?自己的文章说白了就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啊,谁能给我想想办法…
就这样,日子终于到了秋闱那天。
临安城的秋天晚上已经开始转凉,偏湿的气候对人确实不友好,再加上各种花蚊子趁火打劫,这里的秋闱非常折磨人。
听说狂人戏剧社秀才们要参加科举,关系混熟的小青送来了一份大礼—每人一个平平无奇的香囊,里面装了一些驱虫的香料,剩下的也是属于那种清神醒脑的配方,也算是感谢这段时间狂人戏剧社对她们姐妹的照顾。
当然了,孙秀才嘴角一抽一抽的看着这个手工烂出天际的香囊,这还真是铁哥们的照顾,按理说男女不得私下授予,只是把这个香囊拿出来没人能往男女关系上联想吧!
大家都学着孙秀才准备了一个篮子,秋闱用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了里面,除了正常的笔墨纸砚以外还有备换的衣物铺盖,以及一点应急的中成药(这些可是白娘子亲自帮他们准备的,大家感动了好久),至于吃的基本上都准备的半成品,按照保质期分成一份一份,再此孙秀才也不藏私,像临时赶制出来的方便面和原始的压缩饼干很受大家的欢迎,毕竟像这种仅需开水就能吃的快餐太适合应对这场漫长的考试。
对,非常的漫长,孙秀才在准备考篮的时候才知道需要九天七夜,他当时脸色都差点白了—贾府子弟科举的时候自己光顾着看热闹,等到自己真的需要下场的时候才知道这场科举是多么玩命的事!
九天七夜不能洗澡,九天七夜需要窝在四处透风敞气的考棚,两次换场三个考点,要是碰上屎棚恐怕小命都能熏没了一半…
谁能保证这九天七夜不下雨不变天?能从考场活着出来的都是英雄!
只能说这场秋闱就像一个筛子,筛掉那些真正手无束鸡之力的废物。
很快的,入场开考了。(以下场次顺序属于作者根据史实架空设定,如有出入请勿计较)
第一场是明经类,以前的明经科并进来了,不过内容不是明经常用的填空,而是跟阅读分析差不多的题目,这对孙秀才来说算是比较容易的,或者说这几乎是白给分的题—实际上能考出秀才的一般都不会被这种题难住,而且由于每个人专攻的学科不同,试卷非常体贴的给出了五道题—只要不是买的秀才总能找到一道合适的,要是实在答不出来的话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好了。
第二场就是策论了,基本上在四书五经框架之下对某些话题进行分析,好在这样年代那些流毒千年的理学心学都还没有成型,框架框的比较松,只要屁股坐的别太歪基本上不会死的太惨。当然了,也别想得太高的分—这是一场双向的赌*博,赌的是你的文章跟考官的喜好偏向正好相符。如果你坚持以《诗》切入话题,可考官的偏好偏偏是《礼》,不好意思,三年之后还有一科,你那时候再碰碰运气吧!
最后一场是史论,基本上就是话题作文,这个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答题的数量必须合格—策论大概千字左右,三篇策论下来光写字就能让人抓狂;史论有五道题,必须全部回答;就算第一场也必须回答上三道以上才行。一趟科举下来,就算一气呵成,也要写上小万字(实际上,不乏有一篇策论就万字的猛人…),九天七夜的考试可以说,排得满满当当。
孙秀才果断决定开启文抄模式—关键的第二场考官大概最后选择是三篇取一,以文笔最高的那篇为准,正好有一道题在贾府族学的时候讲过类似的内容,当时他闲着无事听了一节,最起码大致方向不会发生错误。
只是在考第一场的时候,发生了一点让他直冒冷汗的小小“趣事”。
入场的时候,他看见了大病初愈的许三多,干自己正好隔了一个人,由于这是乡试,抬头见熟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两人关系因为《白蛇传》的缘故变得十分的冷淡,也就没打什么招呼。
等到发下题目的时候,孙秀才听见临近的考棚里某人嘀嘀咕咕的嘟囔—“一千两,一千两该如何写入破题?”
嗯?
等等,这个不是某个金钱鼠尾巴抹黑前朝的黑段子吗?
他不会碰上了典故出处吧!
仔细想想,自己现在呆的世界虽然时间线很模糊,但是这部小说的原创剧情时间可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后南北朝时代,那帮强势无比的北方野蛮人…好像就是那帮金钱鼠尾巴的老祖宗呀!
嗯…36计第37计,移花接木。
孙秀才仔细看了一下题,正好第一道题就是有关《孝经》,好嘛,这不是正打瞌睡送枕头吗?
正想写下那篇经典的段子文的孙秀才突然停下笔,不对!自己不能这么做死!
刚才那位脑子有问题的兄台嘟囔声有点大,自己恰好能听见,隔着这位兄台的就是许三多,他能不能听见?
一千两如何写入破题,其实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许三多要是听到的话肯定会偷鸡截胡…而且这位不知名的兄台多半也难不倒他,两人撞车就已经够尴尬了,要是自己再掺和一腿的话…三人恐怕都得凉!
不,应该是完蛋两个,那个段子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一千两兄台可是某位官员子弟,家里有人有后台,要是报复起来的话完全有办法把自己摘出去。
突然,孙秀才的内心产生了一个隐损的想法—结个善缘,顺便坑一坑某人。
他悄悄的注意外头,目前没人注意这个角落,时机正好。
他轻轻的敲动两个考棚之间的隔壁,用更小的声音悄悄的提醒对方—“舜一大孝,千古无两人矣”!
隔壁的那位兄台突然一愣,悄悄的道谢。
咦?这中间是不是有点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