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染病时去过极阴之地,那种地方最易滋生邪祟,此症已非药石能医。”秦修抽了根银针,以灵气附着。
赵轻舟听着他的话,先是恍然大悟,紧接着便绝望道:“您先前不是说能治,难道我真的要准备后事了?”
“药石无医,并非小生不能医治。”秦修抬手刺中赵轻舟眉心,灵气如溪流灌注,银针也是逐渐变得漆黑。
赵轻舟猝然被他刺中,立刻不敢动弹,只觉得眉心清凉无比,似乎有甘甜泉水游遍四肢百骸,一时间舒畅极了。
银针瞬间化作漆黑,被秦修抽出,随意丢进袖口中,笑道:“邪祟已被小生祛除,掌柜的注意休息即可。”
“这,这就好了?”赵轻舟不可置信,细细感受身子,发现那种嗜血的念头竟真的消失不见。
他眼眸震惊,旋即深深的朝秦修行礼,道:“多谢小神医。”
秦修拜别赵掌柜,与柳平安出了青民坊,眼中饱含笑意,轻轻吐出口浊气。
此行不但收获了碎星花,还意外得到正阳石,只要炼出生灵丹与飞剑,他的实力又将增长不少。
……
宽敞的云河波光粼粼,两岸杨柳随风起舞,响起哗啦啦的声音,空气里传来阵阵阳光混着青草的芳香。
柳平安与秦修穿梭在河边,惊喜的指着云河中,道:“是烟雨舫,这是返航回去了,希音姑娘应在船上。”
沿河两岸也有人惊呼,尤以男子极为振奋,隐约听见“花魁娘子”、“倾国倾城”、“江城一绝”等词语。
秦修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大河中央,一艘画舫逆着水流,缓缓驶向上游。
烟雨舫通体呈朱红,几乎占据河道三分之二,俨然是一幢异动的精巧楼阁,此刻檐角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
“烟雨舫每月初三、十三、二十三才开,夜间从天之涯出发,沿着贯通江城的云河行驶,直到天明时分抵达海之角。”
柳平安对此颇有研究,兴奋的拉着秦修道:“画舫分为三层,每层针对不同人群开放,即便是达官贵人,也需得提前预约。”
秦修斜睨他一眼,笑道:“你很了解嘛。”
“嘿嘿……”柳平安挠了挠头,下意识的摸着鼻子,道:“我没钱去烟雨舫,平日里都是有人请才去。”
柳平安好些同窗都是富家子弟,其中与他玩的好的,偶尔会邀他去画舫上饮酒作诗。
眼见烟雨舫驶向远方,柳平安这才意兴阑珊的随秦修离去。
然而秦修尚未走出几步,眼底寒光闪烁,骤然侧身躲避,紧接着旁边的柳树砰的一声,瞬息间拦腰断开。
水桶粗的柳树腰部炸开,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差点砸中几个路人,顿时引起阵阵惊呼。
秦修看着被暴力炸开的柳树,嘴唇微微抿起,适才若非他闪避及时,那无形攻击打中的就是自己。
“大哥,没事吧?”柳平安面色苍白,惊魂未定的问了句,他与秦修并肩而行,亦是在生死边缘走了遭。
秦修沉默着摇头,抬眸望向云河中,只见一艘轻舟停在不远处,舟上站了位黑衣老人,正惬意的弹了弹指甲。
“小小年纪倒也还算机敏,就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秦修神情不变,右手负在身后,问道:“敢问阁下是?”
“三日后百宴阁,我家主人请你吃酒,若是敢误了时辰,后果自负。”黑衣老人摆了摆手,身后的小厮连忙划动船桨。
轻舟驶向上游,黑衣老者心有所感,骤然抬起手掌,一缕微风迎面吹来,其细长如玉的指甲顷刻间断裂。
像是被人用剑斩断,切口平滑如镜。
黑衣老人如临大敌,盯着岸上的青衣书生,鬓边却又落下一缕发丝,他瞳孔急速收缩,眉间有冷汗滑落。
岸上的青衣书生躬身行礼,道:“老先生赠我爪印,我便还你一缕清风,劳烦转告你家先生,小生还要读书,没空出来吃酒。”